数天的航程结束,人偶一切如常,而猫却是一副恹恹的模样。好在与正值寒冬的稻妻相比,璃月的气候温暖宜人,他们便在璃月港的边缘,靠近天衡山脚下的郊区找了一处地方临时落脚。
当天人偶就雷厉风行地清理了周围徘徊的低等魔物,第二日又不知从哪找来一把长刀,天不亮就准备出门,身后跌跌撞撞跟着一只困得路都走不直的白猫。
头戴草帽的白衣少年俯身顺了顺猫睡乱的毛,轻声道,“等我回来。”
猫也不知道听懂没有,把全身的重量都倚在少年腿上,很小声地“喵喵”叫回应着,被对方拖着腋下抱起,送回屋内的床上。
佩刀出门的人偶目的明确地前往附近的一处丘丘人营地——必须要尽快清理干净,他绝不会让任何东西威胁到他们所在的地方。
头几日返回时他身上还带着伤,但慢慢地,周边的低等魔物越来越少,这个临时的“家”附近也多出一些寻求庇护的小动物。
一日,人偶从河边抓鱼归来,一脚踏进房门,却没有听到熟悉的铃铛声。
眉头一皱,他轻唤了一声:“小猫?”
屋内某处传来清脆的声响,少年毫不犹豫抬腿冲进房间——
白猫夹着尾巴躲在床底,紧张兮兮地盯着屋内多出的另一只猫,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而半开的窗户下,端坐着一只从未见过的三花猫,见到来人也不害怕,竟是试探着往少年的方向走了几步,立刻被床底下的白猫很凶地呲了呲牙。
畏于“原住民”的警告,那只三花猫在距离少年几步远的位置停住,却也没有离开的意思,身后的尾巴一甩一甩,看得白猫焦躁不已,一边死死盯着那条尾巴的动作,一边嘴里小声哈着气。
见此情景,人偶不免感到有些好笑,他拎着三花猫的后颈将它送出窗口。一确认威胁消失,白猫就从床底下一骨碌跑出来,喵喵叫着蹭到少年脚边,一副柔弱但很会争宠告状的模样,脖子上的铃铛叮当作响,仿佛是在伴奏。
衣袖用绑带扎起,露出几乎与人类无异的白皙胳膊,少年在猫咪粘人的叫声中熟练地处理完鱼肉,挑出鱼刺将肉糜放入碗内,又将剩余的部分用叶子包好,晾在窗口。
注意到不远处的树下蹲着的流浪猫,他立即明白它从窗口溜进屋内的原因……但少年并没有拿走晾晒的鱼肉、也没有将它取下放在更容易获取的地方,只是看了一眼便收回目光。铃铛声从厨房一路响到脚下,吃饱喝足的白猫又贴上人偶的小腿,仿佛一个从不离身的小挂件。
又过了些天,猫已然恢复精神奕奕的状态,多天没见那只上门偷鱼的三花猫,也许是去其他地方捕猎了,人偶心想。预备的粮食亦已足够,他计划第二天就离开天衡山,尽管仍没有一个明确的方向与目的地,但他打算带着猫在提瓦特全地走一走。
因而,在清理完附近新生的魔物后,见天色尚早,人偶便前往稍远一些的地方进行探索,为接下来的旅途做好准备。
眼前渐渐能看到开阔的大路,路上有几名不像千岩军或普通村民的生面孔,戴着斗笠的少年下意识地将身影隐藏于林中,像只无声的猫儿静默地跟在后面。
几人明显相识,相距不远并交谈着什么。少年的脚步声愈发轻盈,其中一名拿弩的年轻人中途离开了一阵,没一会儿又有说有笑地跟上同伴。
几人沿路往前,在岔路口兵分两路远去。那双堇色的眼睛于高处注视他们离开,人偶从隐匿的树后现身,神色晦涩不明,他径直走向刚刚那个年轻人临时拐去的位置。
茂密的树丛后遮遮掩掩地盖着两张草席,少年一手将它们挥开,在看清藏匿其下的东西后,瞳孔微缩,立即起身往来处跑去。
——草席之下堆着几只铁笼,里头零零散散地塞着几只昏睡的猫狗,身上几乎都带着伤,其中正有那只曾经见过的三花猫。
不知疾奔了多久,也许只有几秒,他的视野内映出木屋和敞开的大门。不见了。他的脑海中重重回荡着这句话。一股风吹来隐隐的叮当声,几乎像是濒死的错觉。人偶惶然转身,身体先于意识往声响处奔去。
就在他平时捕鱼的河边,一个矮胖的男人从网兜里抓出挣扎不已的白猫,正要塞进同伴手中的笼子里。
粗鲁的动作最终扯断了他为猫小心系上的红绳,铃铛好似熟透的树莓落进地里。
“……还给我!”少年的喊声夹杂着凄惨与恐慌。
两人吓了一跳,举着猫笼的高个男人立即将手放到刀上。
待看清楚来人不过是一名少年,哪怕腰上配着刀,过于精致的样貌也弱化了他所带来的攻击性,而己方却是实打实的两名成年男性,高个的男人见状卸下了防备,往前几步嬉笑道:
“你可别血口喷人啊,这可是我们的猫,没看住溜出来了,正要把它带走。”
胖子手中的白猫看到来人后挣扎得更厉害,却宛如螳臂当车。那只手只是稍微加重力气,就感受到猫实际上在不停颤抖——男人突然想起这只猫似乎还是什么稀有品种。可别把好货弄坏了,他立即松了点劲,准备等同伴解决了问题后再把它塞进笼子。
“你的?”
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