伦次,又在即将说出不详之词时被谢不为温声打断。
“阿青,平安就好。”
季慕青听着谢不为的声音,明明他们才只有几日鲜少相见,但却在此时后知后觉出了想念之意。
他的眸中瞬时弥漫出了一层水气,但又被他自己生生按下,只瓮声道:“你的箭法也好,比我大哥都要厉害许多,我也不如你。”
谢不为只是轻笑,“凑巧罢了,是因为那人不动,我才能射准。”
顿而又道,“阿青,你可有受伤,我们先回去瞧瞧吧。”
语落便又要挣脱。
可季慕青仍是不愿放手,甚至还更加收紧了臂弯,满是莫名的不舍,却又不再吭声。
但
在谢不为执意展臂之时,肩膀却无意碰到了季慕青的左胸,继而一声忍痛闷哼从季慕青的唇齿之间溢出,谢不为顿时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道:“你受伤了?”
季慕青本想摇头,却拦不住谢不为已低头去看。
借着从林梢叶间洒落的月光,谢不为分辨出,在季慕青左胸之前有一道刀刃割出的裂口,而正有温热的鲜血从中不断地漫出。
这显然不是沾染上的敌人的血。
谢不为登时拧紧了眉,“我们回去!”
季慕青还要再“狡辩”什么,却被谢不为的一声低呵堵了回去,“阿青,不要任性,你要是出了什么意外,我该怎么办。”
可还不等季慕青反应,匆匆赶来的刘虎就突然出现在了他们身边,打破了他们之间不可言说的氛围。
刘虎见了谢不为和季慕青相拥的姿态虽有一怔,但还是很快如常开口道:
“幸好有言兄弟在,不然寨中兄弟定然死伤大半,快快跟我回去吧,大夫都在等着了。”
季慕青见状也就不再抗拒,不过,他虽松开了谢不为,但在路上还是紧紧握住了谢不为的手。
谢不为察觉出了些许怪异,可因着更多还是记挂着季慕青的伤,便没有再多想,只当是季慕青在经历一场厮杀之后本能地需要旁人的安抚。
回到寨中之后,大夫剪开了季慕青左胸前的衣料。
见季慕青虽满身是血,但真正是从季慕青伤口中渗出的并不多,应当大半还是敌人的血,如此可算是全身而退。
心下不免佩服,可也无暇多说,只拿了一瓶金疮药递给了谢不为。
“言兄弟并无大碍,只是一些皮肉伤,回房清洗伤口之后再敷一些药就可以了。”
谢不为知道大夫还要替寨中其他人诊治,便也不再耽误大夫的时间,道谢之后就扶着此时正在不断低声闷哼的季慕青回了房间。
等回房之后,也不理会明显是在装痛的季慕青,只让季慕青坐定,自己则去寨中厨房搬来了一大桶热水,倒在了简陋的木桶之中,再将干净的巾帕甩在了桶沿上。
这才看向一见他就龇牙咧嘴装痛的季慕青,顿觉好笑,也生了揶揄之心,挑眉道:“原来这么痛啊,那可要我帮你洗澡?”
季慕青一听这话,咧着的嘴还没收回,微微泛白的脸上顿时便浮上了一层浅红。
他“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磕绊道:“不......不用了,我自己来。”
谢不为佯装遗憾,手上却一刻也不耽误地将白纱和金疮药还有衣物放在了床榻上,转身出房之时再道:
“那你洗完了喊我,我来为你上药。”
季慕青却没应声,只在谢不为没看到的背后面如火烧。
谢不为在外头等了半晌,等到房内一点动静也无了的时候,才意识到,季慕青定然是在自己上药包扎了。
可也知道季慕青这是不好意思了,便也没有直接入房,只在窗外朝内轻声喊道:“阿青,你好了
吗?”
寨中房间有些狭小,因此,房内热水蒸腾出的水汽便不住地从门窗的缝隙中渗出,还随着夜间的清风拂过了谢不为额前鬓边的碎发,让谢不为莫名也有些耳热。
“马上就好了。”季慕青默了一息之后才回道。
谢不为看着窗纱上由房内灯火映出的人影——季慕青正坐在床榻上,垂首试图在自己的左胸上缠绕白纱。
他虽说着“马上”,表达着力所能及的轻松,但看他的动作,却显得有些笨拙和不知所措。
毕竟是伤在左胸,确实也不好他自己处理。
谢不为缓缓吐出了一口气,敲了敲了房门,“阿青,我进来了。”
季慕青的动作明显一滞,但并未出声。
谢不为只当季慕青这是默许,便也没有犹豫,直接推开了房门入内。
在穿过弥漫的白雾水汽之后,他一眼便看到了季慕青赤/裸的左胸前凌乱交缠的几段白纱,还有放在床沿已开了盖的金疮药。
谢不为第一时间只站定在季慕青身前,歪头挑眉,好似在说,“这就是你说的‘马上就好了’?”
季慕青自然领会到了谢不为的意思,与谢不为对视的目光瞬间错开,复又低下了头,言语还是有些结巴,“只是......出了一点......小意外。”
谢不为轻笑出声,走近了床榻,收好了金疮药,再拿起了白纱侧身坐到了季慕青身前,但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