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说不定还能有些盼头。”
谢不为已是气到眼中蓄满了泪,水光闪烁,却也知在此时顶撞谢楷不会有任何用处。
既然谢席玉可以以自己身居高位来堵回谢楷与诸葛珊替他定亲的念头,那么他自然也能如此,只要他有不再依靠谢府的能力,届时,谢楷与诸葛珊就算想逼他成亲,也拿他无法。
念及此,他便倔强转身,不再看谢楷一眼。
谢楷亦不想再与谢不为多说什么,怒而重重拂袖离去。
因着与谢楷的争执,还有公务及与孟聿秋的感情,如此种种烦心之事,谢不为又是彻夜难以安眠。
到了第一日,眼下不免有淡淡青黑,他又不喜在脸上涂脂抹粉,便就这般顶着一脸的疲态前去东宫。
此次为谢不为引路的仍是上回的小黄门,但显然这个小黄门已是知
晓了谢不为的身份,故显得十分拘束,甚至不敢多看谢不为一眼。()
等引着谢不为到了萧照临的寝殿前,连请退之言都忘记,只匆匆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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寝殿前早有内侍相候,且看冠服打扮品阶不低,应是萧照临近身内侍,远远瞧见谢不为,便疾疾迎了上来,躬身带笑道:
“谢主簿来得可巧,殿下这才下朝,正在殿内更衣呢。”
谢不为便停在了殿门之前,“那我便等殿下更衣完再进去吧。”
内侍忙赔笑道:“哎呦,奴不是这个意思,谢主簿直接入殿便好,殿下见到谢主簿一定会很欣喜。”
谢不为能感到这个内侍对他有些殷勤太过,但对他来说并不会有任何影响,反而也算是好事,便按下了心头想法,对着内侍微微笑了笑,再迈步入内。
萧照临的寝殿亦不算奢华,所有陈设装饰都十分普通,想来是为宫中内侍安排,并不见萧照临个人喜好,也是因此,这寝殿便不像萧照临平日生活起居之处,反倒像是某处的官舍厅堂。
正殿之中并不见萧照临身影,也未有内侍在其中,谢不为只好先老老实实地站在此处等候,但没过多久,他便听见寝殿左侧深处传来了萧照临的朗朗之声,“进来。”
谢不为知晓传声之处便是萧照临寝睡之阁,稍有犹豫,但还是选择往萧照临那儿去。
在穿帘绕屏之后,便至寝阁。
此处与外间十分不同,梁垂轻纱幔帐,柔和了窗外正烈的阳光,又炉烟正袅,暗送淡香,平添凉意,自有怡人。
萧照临正阖眼斜靠藤榻,榻上还有一用来挡风的小画屏和一上缠青枝的白瓷枕。
而萧照临又未穿严整外袍,只着顺滑到泛着水光的黑绸寝衣,也未如平时高束玉冠,只以锦带略拢长发,倒是一幅准备入睡的闲散模样。
如此,便与谢不为所见过的萧照临大不相同,若说平日里的萧照临是一枝另生尖刺的正盛海棠,那此时的萧照临便像是从那带刺枝干上飘下的一片海棠花瓣,艳色不减,却再无不可接近之意。
不知为何,谢不为看着这样的萧照临,反倒是心中略生不安忐忑,他没敢太靠近,只立在屏风之前,对着萧照临俯身一礼,“见过太子殿下。”
萧照临闻声睁眼,却也无起身接见他的意思,只不冷不热道:“站这么远,是怕孤吃了你吗?”
这般说话冷淡且带刺,倒才显正常,谢不为稍悬的心便慢慢放下,并上前几步,薄露笑意,“是怕惊扰殿下休憩。”
萧照临的目光意味不明地扫过了谢不为全身,游移片刻之后,停在了谢不为的眼下,略一抬眉道:
“怎么,昨夜没睡好吗?这一脸疲态,知道的是以为你来向孤道谢,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是来向孤诉怨的。”
谢不为没计较萧照临话中的软刺,而是笑吟吟地“顺杆子往上爬”:
“殿下神机妙算,我心中当真有些怨情,不过,并不敢向殿下倾诉。”
萧照临指了指榻
() 下之席,是示意谢不为来坐,但口中只冷笑并略有讽意,“我瞧着这世上并未有谢主簿不敢之事啊。”
谢不为顺着萧照临的意思端坐在了萧照临的榻边,但闻言,面上笑意稍敛。
他即使知道萧照临平日说话便是如此不客气,也知道萧照临话中之意是让他说出心中怨情,但不知为何,心下却有些莫名不悦——
明明从前萧照临与他说话并不会一直如此带刺,且昨日还与他相谈甚欢,怎么今日倒像是他得罪了萧照临。
许是他此番不悦展露在了脸上,正当他准备只与萧照临谈正事的时候,萧照临竟又一叹,半坐起身,黑眸压下,直直凝着他。
“你如今脾性倒是不小,只不过冷了你两句,小性子便出来了,还与孤摆脸色,当真以为孤会纵着你?”
谢不为愕然寻声略略抬首看向了萧照临,心中有疑,怎么就成他有小性子还摆脸色了?倒打一耙也不是这样的吧!
萧照临见谢不为只仰头傻看着他,轻啧一声,用带着黑色革制手套的两指捏住了谢不为的下颌,指腹微动,但面上仍是冷淡,“孤许你说,也说不定,孤能帮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