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说,想来无误了。”
杨仪退出房中,不多时桑老爷子也跟着走了出来。
他走到杨仪身边:“是你看出了尸首的脸被划伤在先?”
杨仪欠了欠身:“只是一点猜测,在您面前实在班门弄斧。”
“我却觉着后生可畏,”桑老爷子的目光有点飘忽:“我到底是老了,心也懒了,竟连这个都能忽略,其实我早就告老了,这次若非隋队正几次三番恳求,我也不会出手。”
老人家的嗓音沧桑沙哑,杨仪竟觉心酸,便道:“我倒是很钦佩老爷子,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查出那女尸怀有身孕,这已经比许多仵作高明细致百倍了。”
“你这……后生,看着文文弱弱又淡淡的,倒是很会哄老人家开心,”桑老爷子的脸上露出一点笑意,问道:“你真的是大夫?”
杨仪道:“其实只是略会几个药方,还当不起大夫二字。”
“你的年纪太小,当大夫恐怕会饿死。”
杨仪不由一笑,知道他并非恶意,而是来自年长者的谆谆劝告。
桑老爷子明白她没有误会自己,便又道:“我听闻魏村那边,采生折割的案子也是你看破的。”
“只是碰巧而已。”
“一次是碰巧,两次就未必。何况你是薛十七看中的人。他绝不会用庸人。”
杨仪有点意外。
桑老爷子仿佛还要说点什么,回头望了眼薛放的房间,终于一摇头,径直出门去了。
隋子云有事不在,杨仪便请屠竹作陪,把银针送还安平堂。
杨仪倦乏的很,靠在车内闭目养神,经过街头的时候,听到外间闹哄哄地。
她从窗帘向外瞥去,却见街角聚集着许多人,都在盯着墙上打量。
有人大声念道:“兹缉捕曹府曹方回,但凡见者报于巡检司,赏银十两,但凡捉拿曹方回押送巡检司者,赏银五十两……”
杨仪很诧异,巡检司居然出这样的公告?可方才薛放跟隋子云明明已经知道了,真正的曹方回已死。
这是怎么回事??
往前又走了会儿,见贴的告示越发多起来,到处都有大声议论的百姓,有人叫道:“就算见过曹家二爷也好,十两银子,足够一年的花销了。”
“这种发财的买卖哪里找去?就是不知这曹方回到底逃去了哪里,恨不得他立刻落在我手里。”
“干脆咱们别的都不干了,若是能亲自将他捉住,那可是五十两,至少三年的嚼口都有了。”
杨仪简直不敢相信,俯身向外看去,却正见到隋子云脸色冷峻立在街边,他手下士兵来回奔走,有人手中正拿着这样的告示,这竟是隋子云亲自经手的。
等杨仪从安平堂返回,却见巡检司衙门门口挤着许多人,一问,才知道这些人都是在检举曹方回踪迹的。
杨仪不知说什么好。
屠竹陪着她向巡检司衙门内走去,杨仪且走且打量,忽然她看到一个有点眼熟的身影,凝神一望,竟正是先前在曹家所见的大房二爷,他正也盯着杨仪,夜色之中,那种眼神透着莫名的阴鸷。
薛放的房中点着灯,杨仪本想去看看他的情形,又听说他把戚峰跟隋子云以及几个麾下将官都叫了过去,料必是有正经事。
正好杨仪劳累的很,便先回到自己下榻处。
屠竹早打了热水供她泡脚,又询问她的口味,不多会儿端了一碗雪白的汤粉,正合杨仪的意思。
怪不得是薛放的身边人,果真伶俐体贴。
杨仪吃了汤粉,自己抖出两颗药丸。
这些日子她来来回回地奔忙,失了调养,连雷打不动的八段锦都没空练习。
杨仪清楚自己的身体,这会儿正是风雨飘摇的关口,案子接着案子,还要给薛放看诊,所以她强撑着而已,倘若这段时间过去,她必得大病一场。
所以只能先吃两颗事先预备的胶枣扶衰丸来顶一顶,能补一点儿是一点,只希望倒下的时候别太遭罪。
她吃了东西又服了药,一时睡了过去,等因口渴而醒来之时,竟不知什么时辰。
杨仪才起身,外头屠竹就听见动静,赶忙进来询问有何吩咐。
她不习惯被人如此跟着伺候,吓了一跳,镇定了会儿才问:“什么时候了?”
屠竹道:“差两刻到亥时。”
杨仪还以为自己快睡了一宿,没想到是睡了两个时辰,于是要了一杯水。
屠竹很快回来:“晚上醒来的人多半口苦,我加了少许的蜂蜜,先生若不喜欢我再换一杯清水。”
杨仪又惊又喜:“正好。”道谢喝了口,又问薛放那边如何了。
屠竹有点儿神秘兮兮地:“先生不问我也不好说,旅帅那边儿正热闹着呢,出了大事。”
杨仪赶忙问是何事。屠竹道:“之前不是发了那悬赏公告么?好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