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胫而走,杨佑持自然也听说了一二。
之前杨佑维私下询问林琅,林琅不敢多言,只含糊透给他几句。
杨佑维只知道杨仪病的很重,不容乐观,而在薛放回京后,又带了她离开了京城。
杨佑持听大哥说了后,也子心惊,这数日四处探听,自然一无所获。
他没有办法,只得来找俞星臣。
俞星臣虽然知道薛放的去处,但自然不能告诉杨佑持。
他自己的心情不佳,当然没有精神去仔细应酬杨佑持。
只是浅浅安抚了几句,便欲离开。
杨佑持红着双眼,自言自语道:“仪儿不知如何,连甯儿的情形也不太好,唉……这到底是怎么了。”
俞星臣本要走的,闻言看了杨佑持半晌,终于谨慎地问道:“侧妃是怎么了?”
杨佑持道:“这不是她的月份快到了么,最近总说是腹痛之类的……太医院有太医在王府里专门守着呢。”
俞星臣神情一变,喃喃低语:“孩子……”
杨佑持没听清楚:“什么?”
俞星臣敛神:“没、没什么。”
夏季多雨,永泰行宫更在半山之上,山气氤氲,雨雾连绵一片,仿佛人间门仙境。
小公爷在山脚下了马。
他没有想到皇帝居然真的答应了薛放的要求,并且让薛放带了杨仪离京、到了行宫此处。
这数日,江公公每天都派人回京报信,说明杨仪的情形,虽然看似并无不妥,但他仍是想亲自见她一见。
先前若非不好就那么跟着他们,岂会让薛放自己带了杨仪离开。
江公公听人来报,急忙迎了出来。
小公爷迎面第一句话便是:“她怎样?”
之前在宫内伺候的时候,江公公的脸色总是不怎么好,这次相见,却仿佛温和了许多。
他含笑道:“小公爷放心,自打来到行宫,永安侯看着一天比一天好呢。”
“真的?”蔺汀兰转头盯着江太监的脸:“她的腿……还有眼睛……”
“虽然还没有怎样,但我觉着、总会好的。”江太监踌躇满志地说。
江公公之所以如此肯定,不为别的,只因为杨仪的心情已经大不同于从前了。
有薛放在身旁陪着,她的脸上时不时地都会有笑容,虽然依旧身体孱弱,但之前苍白憔悴的脸上隐隐透出几分淡淡的光华,她在恢复中。
杨仪很喜欢,也很愿意有薛十七在身旁,她的心境转变,所有人眼前便好似都亮了几分。
何况,薛放把杨仪照看的很妥当,每天都要抱她去泡温泉,又不辞辛劳地给她揉捏腰腿,伺候的过于尽心。
小公爷听了江公公所说,不知是喜是悲。
眼见到了他们歇息的听雨阁,小公爷耳朵灵,便自那潺潺雨声中听见了一声隐忍的低吟。
“十七……”
先前杨仪在宫内针灸、艾炙,受多少辛苦,从未发出痛呼之声。
此刻不知怎样。
小公爷关心情切,急忙向内掠了出去,江太监都没来得及制止。
窗户开着,山风侵入,撩起垂落的帐幔,如同波浪般涌动。
小公爷掀起一层帐子,循声正欲上前,却蓦地止步。
透过前方悬挂的极薄的珍珠白蝉翼纱,背后人影颤动。
他看见杨仪似撑着身子,仰面倒在榻上。
一头长发从榻前斜蔓出去,随风如流苏云雾般飘动。
她好像在挣扎,却又动弹不得,只能尽量仰头,唇角微张,发出了时而绵长时而短促的的湍息。
小公爷身不由己,目光犹疑。
他只看见杨仪纤细的手指摁在一处。
小公爷耳畔一阵轰鸣,他看清那是什么,但又无法相信。
杨仪的手指叉开,没入那人的发端,一会儿无力地握紧,一会儿又颤抖着松开。
模模糊糊,她的唇间门似吐出了几个字。
在窗外无尽的山雨声中,整个天地都变得氤氲而**的。
小公爷心弦颤抖,浑身战栗。
他的额头,竟也冒出了一层薄薄的汗。:,,.
皇帝病了?对,皇上的身体向来不太妥当,早年为长生而修炼,服丹药等等,若不是后来听了杨仪杨登等人的话,有所收敛,这会儿指不定如何呢。
但皇帝应该不是看起来那样病的无可救药。
至少绝不是奄奄一息。
因为真正病入膏肓的人,是绝不可能还在算计、而且算计的这样精明。
皇帝算的可不仅仅是京城,毕竟皇上病重的消息都迅速传到了北境、北原跟鄂极国都知道了,这才引的北原想趁火打劫,才有了最后这场大战。
端王一想起这些,心中就仿佛有一股寒气在流动。
外头的战事倒也罢了,唯独说皇帝召十九进宫之时,明着是要严惩,实则重用。
端王心知肚明,皇帝当然不会是让陈献来防备褚鸿的。
要防备谁……端王不必多说。
但唯一确定的是,假如当初不没听俞鼐俞星臣的话,而想要贸然放手一搏,那么端王他的下场,只怕比褚鸿还惨。
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