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绾很白,旗袍又与她同色,像是夜里悄然绽放的栀子花,长发在办公室披散后就没有再精致盘起来,随意地一束,反而多了另一种清新婉约的美人韵。
温绾裹紧外套,低声叹息:“流星雨怎么还没出现。”
“可能得等一会儿。”
“网上不是说就是现在这个时间点吗。”
看得出来她是真的想看流星雨的。
可惜可能又被博流量的营销号欺骗。
宋沥白:“外面冷,要不进去等。”
入了春夏后气温白高晚低,深夜最寒凉,一不小心容易冻感冒。
温绾点头,要拧副驾驶车门时
,发现路被后座的车门给挡住了,“你怎么把后面的车门开了?”
她随口问这么一句,没注意到宋沥白已经将她带到后车厢门口,“后面有天窗,流星雨来的话你抬头就能看见。”
乍一听是个道理,她稀里糊涂坐进来之后,后车厢的压迫感瞬间席卷。
“你让我坐后面,只是为了方便看天窗的吧?”温绾问。
“绾绾,你怎么总是把我想的这么正直。”
“……”
宋沥白慢条斯理地等她坐好后才过来,骨节分明的长指象征性地按了天窗的按钮,流星雨什么的只是个借口,后座舒适宽敞,自然可以做比流星雨更便捷的事情。
在真正的流星雨来临之前,另一波流雨先行将她席卷,选了个比刚才更荒无人烟地方的后果便是后方的人更加肆无忌惮。
瓷白旗袍几经辗转终究无法抵抗皱褶,六个盘扣尽数散落,撑不起的斜襟折叠西显现出盈盈雪色,涂过蛋糕的缘故,几小时过去仍然残留着她精心烹饪的蛋糕香气,宋沥白将人扣着玻璃上,一手一个,青丝海藻似的披散,或挂落薄肩细腰或从前坠落,和雪色一同攥在手心里。
这一年间她头发长了许多,平时有去理发店打理,一直让长发维持着软乎的质感,像羽毛似的轻飘飘地轻易拨动心弦。
显然,刚才在办公室还没尽兴。
车窗和玻璃幕墙都是单面的,外面见不着里头,温绾没有高空恐惧感,可这荒郊野岭的,心里还是惶恐,后方的人似乎早已习惯野营生活,和她的忐忑恰恰相反,反而愈演愈烈。
听觉失常了似的,不论她说什么都置若罔闻,再加上人又是跪的背对着他,声音微弱得毫无作用。
高速飙车一般,当车速达到一定数值时驾驶员是听不得周围的任何声音,单单沉浸于飙车的激速之中。
“老公……”
“哥哥……”
“沥白哥哥……”
“宋沥白!!!”
温绾刚开始讨好地喊他,发现毫无作用后索性直接大声喊他名字,这一喊不要紧,遭罪的是她自己。
油门踩到底一个猛地加速,一整个重心偏离,人晃得厉害。
车玻璃又光滑,跪对着的温绾一不小心没撑稳,额头砰地撞了上去。
她倒吸一口冷气,眼泪蹦跶出来,额头被撞疼了,当然也不止额头,三分真七分假地哭唧唧,声似夜莺婉转又磨人,“呜呜呜你混蛋……干嘛这么快。”
车速一快,她很容易受伤。
宋沥白及时停顿,深邃眉眼掠过怜惜,“抱歉。”
他将人捞过来,“额头撞上了吗,我看看。”
“不给。”
“绾绾。”
“不给就不给,你太过分了。”
要么说她演戏挺真的,演得出神入化的,眼泪掉了线的珍珠一般滚落,有几颗挂在睫毛上,我见犹怜的洋娃娃似的。
当然额头撞得不轻,
宋沥白拨开她的碎发,清晰看见额头被玻璃撞红,他指腹抚了抚,“怎么撞上了。”
温绾瞪他:“你说呢。”
“我的错。”他薄唇吻了吻额头,“下次不会了。”
“你还想有下次。”
“没有了。”
“认错态度好点。”
“对不起。”
“下次能不能听我的话。”
“能。”
这还差不多。
谁让刚才他没有及时顾及到她的感受,温绾用实际行动演绎了什么叫做得寸进尺,教育一番不嫌够,小腰板挪动将他挪出来后,自己想往边上坐着休息。
不给了。
自个儿玩吧。
姐不奉陪。
她一走,宋沥白落了空,没有轻易放人走,重新捞过来,低沉道:“绾绾。”
“你不是说听我的话吗。”温绾抵不过力气,底气弱三分,“我现在累了。”
“你累哪了?”
“……”她思索半天没掰扯出一个好理由来。
温绾想挪到一旁,“反正就是累了,得留点精神看流星雨。”
宋沥白并没有放人,在好商量的事情前他很好商量,不好商量的事怎么都很难说服于他,结实的单条臂膀轻松将她箍着,另一只手将天窗全面打开。
“再等一小时,没有流星雨的话我们就回去。”
他是在和她说流星雨的事情,实际却另有目的,车内毕竟有限制,为了避免再撞到额头,没让她对玻璃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