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妹且娇且妖(穿书)》
晚来风徐/文
(126)
于孟生和高壑站在路边, 望着走走停停,不时对面而立说话,还不时勾肩搭背的景成帝和姚黄, 于孟生意味复杂的哼笑两声。
他看一眼高壑。
高壑站得笔直,有如旷野上难得一见的挺拔美人松。
凭于孟生看几眼, 高壑都宛若不见, 连个眼神都欠奉。
于孟生知道他是习惯使然, 在哪儿都是军营里的作派,行动坐卧都一丝不苟, 不管人前还是人后,就没有一时半刻放松的时候,似乎不知道什么是疲累。
不知道的, 还当他有多谄媚讨好,以显他护卫景成帝的忠心呢。
于孟生憋得难受,对高壑道:“我说老高, 姚姑娘这回可真要嫁人了, 你就一点儿都没觉得遗憾,也不后悔,不失落?”
他自说他的,高壑懒得搭理他, 更懒得回答这狗屁问题,只给他来个听而不闻。
他仍旧眼观六路, 耳听八方,一副警戒审慎的模样。
但这里空旷开阔,一眼望过去,什么都尽收眼底,他很清楚不会有任何危险。
所以脑子不自禁的跟着走神。
遗憾、后悔、失落, 都是最没用、最熬人的情绪,最好的方法就是压根不去想。
他这半生,失去的东西太多,他早已经习惯。
抓握在手里的尚且能失去,没得到的就更是,不如什么事,什么物,什么人,都不远不近的,与自己隔着距离。
这样,既无垂涎的欲望,也无得到的欢喜,更无失去时的悲伤。
于孟生嗤笑一声,嘲讽道:“我说你这人没什么大毛病,就一点不好,嘴太紧,什么话都不说,整天就知道憋在心里。你不怕哪天憋得发霉,憋出毛病来?”
那没办法,高壑已经习惯了沉默。
受了冤枉、委屈,他不辩解,立了功也不屑去炫耀和夸赞,心情难受了,也无到处倾诉、抱怨的欲望,孤独寂寞的时候也不过看看漫漫荒野或是熠熠星辰。
时空那么久远,他不过是沧海一栗,他的存在太过微小,他的那点儿愁怨更是微不足道。
有什么可争的?有什么可在乎的?谁到最后不是一抔黄土?人死万事皆休,所有的权势、富贵、野心、情爱,全都成了泡影。
于孟生不愤的道:“明明你和姚牡丹是近水楼台,偏生让那人撬走了,你说你亏不亏,冤不冤啊?”
什么亏不亏,冤不冤的,姚黄从来就不欠他的。何况感情这种事,向来没有什么先来后道和公平道理可言。
谁规定了近水楼台就一定能先得月?又何来撬不撬之说?
高壑实在不耐烦了。
他要不堵住于孟生的嘴,他真能把人烦死。
于是高壑硬梆梆的道:“姻缘天定。”
人力难为。
他和姚黄不能成就夫妻,说明就是没有缘份。
于孟生见他回应,越发来劲,毫不赞同的嘁了一声,道:“什么姻缘天定,你信贼老天呢,都像你这样,不知多少人早就被老天作弄死了。还有啊,你自己都不争取,老天会帮你?”
像他,从来就不信什么老天,只信奉到手的才是自己的。
甭管是抢还是夺,也甭管是阴谋还是阳谋,不做就永远都没结果。
高壑默然。
于孟生这话不无道理,高壑也从来不是信命的人,他只不过相信自己是被老天或是造物放弃的那个,永远不会得到垂青,所以从来不报过大希望罢了。
于孟生悠悠的道:“我倒不是替你可惜,就你这种闷葫芦,一辈子打光棍也不可惜,我是替姚牡丹可惜,你说她那样一个活蹦乱跳、欢快跳脱的人,却眼瞅着要被关进深宫高墙里当什么娘娘,你真觉得她乐意,她会喜欢?”
呵,还“深宫高墙”,明明挺尊崇、荣耀的事,让他这么一形容,倒像是要进牢狱一般阴森和恐怖。
不过这话虽夸张,却也是事实。
但依着高壑想,姚黄是个特别有主见的人,就算她会无原则无条件的为姚阔牺牲,可如果她对景成帝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只怕也未必会牺牲到这个份上。
当然,这只是他的猜想,做不得准。
于孟生又悻悻的火上浇油:“我只要想一想,就觉得这进宫和坐牢没什么区别。坐牢还有期限呢,平时还能放放风呢,宫里能吗?”
高壑在心里答:“不能。”
别说皇宫了,就是一般的权贵世家,女人嫁了人,轻易不能出门,一辈子也就那个四四方方的小院。
但好在还能出门做客赴宴,有时没事回趟娘家,可进了宫,那真是除了死,否则一步都不能迈出宫门的。
于孟生的一番话憋得高壑半天答不出一个字来,半晌,才道:“她未必有你想的那么……被动。”
于孟生翻了翻白眼仁,呵笑一声道:“再不被动又能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