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能做到。
如果他什么都没得到,非得憋出内伤不可。
没有什么比白费一番苦心,却换来一句“不值”更让人窝火的了。
骆安还担心景成帝虽然求仁得仁,却终究不能尽善尽美,毕竟姚姑娘不是一般的姑娘。
她是那种就算被折服,也时刻透着不驯,随时会有逃掉的可能。
她可不会遵循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原则,也不会有什么从一而终,好女不嫁二夫的思想。
如果真的不能尽善尽美,陛下有失望,姚姑娘有委屈,彼此各自的退让,没能换来圆满,伤人伤己。
骆安袖着手,退了一步,歪头看了看天。
今儿天倒好,夜幕清透,星宿清晰可见,还有一轮圆圆晕黄的月亮,将整个世界都照得朦胧柔美。
今儿十六?十七?
再过几天,就是姚姑娘的生辰了呢。
希望今日会是个好的开局,这俩人能得个好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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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黄站在景成帝的门口,沉默了好几息。
说不紧张是不可能的。
未知的东西太多,她不确定自己能否应付得游刃有余。
尤其,她的对手是那么强悍又多智近妖的一个老男人。
她没想着非赢不可,就是不想输得太难看而已。
屋里点着烛火,隐约可见人影,姚黄不确定哪个是景成帝,更看不透也猜不透他到底在想什么。
迟疑了一瞬,姚黄朗声开口:“臣女姚黄,求见陛下。”
屋里没人应声。
姚黄倒是有些愣怔:什么意思?是没人?
不能。
他还不至于幼稚到宣她来,就为的是耍她的地步。
那就是故意拿乔?
啧,这老男人到底有没有一点儿风度?不说他是男人吧,他可比她长着一辈儿呢。
就没有一点儿容让她的意思么?
正要再度开口,门扇被人从里头打开了。
姚黄下意识的理了下裙边,像是上战场的士兵要检查好铠甲和武器。
才要迈步进门,不经意一抬头,看见开门的不是宫女、太监,竟然是景成帝。
她微微惊愕的道:“陛下?”
亲自给她开门?嚯,她好惊悚。
景成帝倒没觉得有多屈尊纡贵,只站在门边,深深的看了姚黄一眼。
姚黄像个送上门的小兔子,毫无即将被俘的自觉。
神态懵懂天真,或者还有她不自量力的自以为是,以为她可以全身而退。
这样挣扎又无力的姚黄,越发激起了景成帝沸腾的热血,他很期待接下来的交锋,也很享受征服的过程,更相信胜利的果实一定会前所未有的甜美。
他微微一笑,道:“进来说话。”
说罢率先转身。
多年的居移气,养颐体,哪怕他只穿家常常服,做着最微不足道的琐事,也仍旧不能遮掩他浑然天成的贵气,就是能显出高人一等的优越和优美来。
姚黄默默的看他背影一眼,进门。
他的态度未免太过雍容和笃定,仿佛料定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景成帝又吩咐道:“关门。”
姚黄:“……”
他要不提醒,她本来是想开着门的。
无他,就是图个心安,好像门扇大开,她就有了退路一样。
他这一句话,算是把她的退路堵得严严实实。
倒不是姚黄矫情,非得讲什么“孤男寡女,不宜共处一室”,也不是怕他会对她做什么。
来都来了,他是刀俎,她是鱼肉,除非他忒以的没品,会一言不合就动强,否则她不会蚍蜉撼树。
就是求生本能而已。
倒也好,退路被堵,这回她的心是彻底稳稳当当的落地了。
*
景成帝并没急着坐,只站在当地,注视着姚黄一步一步走到他近前。
姚黄步子越来越缓,在他那深沉、直接又滚烫的目光下,终于隐约察觉到了危险。
她还想扭捏几下,可看他神情那么专注,忽然就觉得没必要。
他一直都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她也从来没有瞒得过他,来都来了,要杀要剐,随他的便。
景成帝忽然朝她伸出手。
姚黄不明所以,垂眸,无措的视线落到他的大手上。
他的手形状十分优美,骨节分明,白晰修长,保养得十分精致,却又不会显得特别的娘,反倒蕴含着男人的力量和皇帝的强势。
姚黄犹豫了一瞬,还是把手递过去。
景成帝顺势握住。
他的手宽大、有力,带着高于她体温的热度,将她的手包裹得严严实实,随后牵着她,将她按坐到榻上。
“……”她坐,他站,身形上的高下和身份上的尊卑,都以这种有质有形的区别而扑面压来。
姚黄终于有些不安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