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勇的死亡照片已经消失了, 现在留下的,是最后一抹血红色的文字——
L。
丢手绢杀人游戏最终场,正式开始。
“你告诉我你们锁定的L到底都有谁。”
卧室内, 谢清呈狠抽了一口烟, 一只手抵在墙上,另一只手的指尖压着太阳穴,桃花眼仁上浮, 紧紧盯着远处广电塔上的那一抹血光。
电话里的郑队语重心长地和他说了些什么。
谢清呈克制着情绪:“我不和你说这些有的没的。你给我名单。”
“……”
“前一阵子我把沪大发现的一个留言簿送到了派出所, 那上面写着wzl将在最近遇害, 落款是江兰佩。我以为是对你们警方有用的东西所以我送了回去。你不用瞒我, 那种本子不会无缘无故出现在那里, 而且还能和今天杀人视频上的信息对上号。”
“小谢……”
“那是你们线人的留言,是不是?”
谢清呈直刺要害, 对方连一句否认都说不出来。
谢清呈咬着牙:“所以WZL要遇害这件事,你们早就知道了, 但恐怕线人也是一知半解,他只能把知道的信息写在本子上,给你们提醒, 让你们破译——WZL,算一算日子,你们应该已经为这条消息思考了很长一段时间了,足够锁定出一个名单。郑敬风,你别和我说你没有这东西。”
郑队长长地叹了口气:“……我瞒不过你小谢。你听我说, 我理解你的心情, 这件事换成谁, 谁都受不了, 但是……”
郑敬风的话锋一转, 谢清呈的烟星燎着了指侧,烫得人微一颤。
“但是,我们必须要保密……”
谢清呈忽然暴起,他显少有如此情绪激动的时候:“保密?什么保密?我爸妈死的时候你们查不出任何东西,最后定性只是一场车祸!我那时候和你们说了多久?我曾经付出了多少代价去求一个答案?!你们什么都知道但是什么证据都找不到!那么多年……我因为还有一个妹妹,后来我放弃了,我管不了那么多……但现在这些人就在我眼皮子底下晃,你和我说保密?”
“谢清呈,你毕竟不是警察,你要冷静……”
“我他妈是被害人的儿子!”
“……”
“杀我父母的那些人,到底是谁,我今天有可能找到一个活口去问。”谢清呈双目赤红,额头抵着冰凉的窗棂,“你说。你要我怎么冷静。”
“……”
“你要我怎么信任你们郑敬风。十九年了,你们没有给我一个答案。现在就连这个视频杀人的黑客倒计时入侵你们也无法阻止,你不用和我说,我都知道那些人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有多少可能性他们这次还能全身而退?”
“郑敬风郑警官,你明白十九年只知有黑暗,却等不到一个真相是什么感受吗!我一直都在忍,一直都在等。”
“……我明白。可是……”
“我理解了你们十九年,你们能不能理解我这一天。”
“……我理解的,我理解的……”对方喃喃,似乎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谢清呈顿了顿,字字带血。
“郑队。你如果真的理解,就把L的名单给我。”
“……”
“不然我自己想办法去找。”
“……”
几许沉默。
郑敬风最后还是道:“唉,小谢啊,你听你郑叔一句劝吧……”
他接下来还语重心长地说了些什么劝解的话,可那却成了最后一根压垮谢清呈的稻草。
他忽地暴起怒骂,一脚踹翻了旁边的座椅:“滚你妈的!那有什么用?你别再来和老子说这种废话!!!”
谢清呈将手机重重扔在了桌上,额头紧贴着墙,因为情绪激动,而磕得青紫浮红。
这世上的任何一个人,哪怕是谢雪,都没有见过他的这一副面孔。他胸口剧烈地欺负着,眼眶也是红的,爬着血丝。
他静了片刻,重新望向广电塔。
广电塔和这几万台手机的投屏是实时同步的,L后面的丢手绢电子游戏正在慢慢地进行着。
谢清呈竭力使得自己冷静下来,用颤抖的手指重新拿起手机,调整了一下呼吸,去拨陈慢的电话。
“嘟……嘟……”
“喂,谢哥。”
“陈慢。”谢清呈哑着嗓子对电话里的人道,“……有一件事,你看看你能不能帮我。”
陈慢停了一下:“哥,只要是你让我去做的,我都会去做。但是……”
“……”
陈慢的声音变得非常难受:“但是我知道你现在想做的是什么。”
谢清呈实在忍不了,又摸烟,勉强摸出来一根咬在齿间,却点不上火。
他烦躁地把火机扔一边,重重咬着那层滤纸。“你知道?”
“我知道,现在几乎整个沪州的公安都在监测这件事情。沪大的移动信号端口被入侵,强行传输死亡视频,我们的人虽然已经拦截到了黑客——但又收到了匿名威胁,如果我们把视频阻断,沪州好几个地点会出现爆炸袭击。现在不能确定是真是假,但这一点我们赌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