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晚澄他们并未否认。
赵大夫闻了闻空气中的余味,捂着发晕的头问道:“姜女娘,封老,这当真是毒?何、何至于此呀!”
封老冷呵一声,“这劫匪都想跑了,我下个毒拦住他,怎么了?”
“少在这里假仁假义的,老夫真要下死手,你们都别想活。”
封老此话一出,旁人噤若寒蝉。
赵大夫动都不敢动,他早就听闻过这鬼老头的名声,早就有方家村的人传出来,惹鬼也别惹他,不然真不知道自己怎么惨死的!
赵家一家子脸色都是惨白,后面那行人也都脸色怪异起来。
眼见他们要上前来因为解药之事烦扰自己,封老才又道:“放心好了,今儿你们运气都好,死不了人。过两个时辰,喝一杯热姜茶,自然恢复正常。”
“不过,这畜生没有解药,可不会那么轻易醒来的了。”
毕竟封老是对着莽汉丢的毒,那烟雾更是浓浓裹着他。
虽然这不过是将人弄晕的药,算是封老最温和的随身保命手段了,确实更算不得什么真正的毒药。
但,到底封老出手,不叫人脱层皮是轻易活不了的。
赵大夫:“是是是,您的行径确实没错。可此人到底是谁,咱们谁也不知,刚刚姜女娘也不该还未确定事实,便给人乱定恶罪,此事确实不妥了。”
赵大夫看向姜晚澄。
他还是向姜晚澄点了点头,心道:回来了就好。不管是否找着了那温大郎的尸首,到底活着的人还是要继续清清白白活下去的。
就是这姜女娘出门一趟,又一直了无音讯的,怕是名声也有些损毁了。
偏偏朗哥儿仍还一直心心念念的惦念着她……
一点名声上的损毁倒也无妨,他也并不看重,毕竟那温大郎对整个赵家村有恩,就算他们表兄妹从前有些私情,他们赵家也可以忽视不计较。
只要朗哥儿真心喜欢她。
只他家这拙荆,明明前段时日都有了转变的心思,今儿却偏又亲自遇到这一遭。
刚刚那姜女娘的话,怕是要惹恼朗哥儿他娘了。
他这娘子性子一向软弱,偏偏就对她那亲妹子有无底线的纵容!
赵大夫想着,如今小姨子虽然确实更加泼辣了,但也绝不可能会做出指使害人的蠢事来。
所以,刚刚姜女娘那话定不属实。
如此,还惹得朗哥儿他娘更不喜爱于她,将来于她与朗哥儿之亲事上,怕是又要横生枝节不快了。
就算说成了,她们将来婆媳也定有了嫌隙。
此事怕是更不好说了。
而且,这封老一出手就将人给弄中毒昏迷,还连累害的他们这些旁人也沾惹了毒气不适,简直就不是个省油的灯。
这一家子老的老,小的小,如今瞧来确实有些麻烦。
赵大夫心思转动。
他虽觉得姜女娘确实不错,但却更想替朗哥儿说个与他将来前途有益的外家来。
姜晚澄哪知赵大夫此刻的心思?
她感念着赵大夫之前对她的诸多照应,还向他欠了欠身见礼。
然后才缓缓回道:“赵大夫,晚辈并非打胡乱说,而是有理有据推测出来的结果关系。”
“若是推错了,晚辈会向受了无妄猜测,背了冤屈的娘子请罪道歉。但若是晚辈推的对了,此事晚辈也绝不会就此罢休。”
赵大夫急得牙疼:“此话怎讲?”
封老懒得与他废话,上前一把就将莽汉脸上的面罩给扯了下来。
其实,姜晚澄他们都并不认识这莽汉究竟是谁。
赵卿朗却惊呼了一声:“果真是姨父!?”
赵大夫脸色‘唰’的一下,变得更加煞白了。
他如何也没想到,此人当真是那小姨子刚刚招婿上门的妹夫!
这、这这这,这怎么会呢?
赵家大娘子更是摇摇欲坠,口中喃言:“这其中,定然有什么误会……”
见他们个个儿如此,封老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顿时腰杆子一硬,更加理直气壮起来:“哼!到底是我徒儿乱说话,给人定错罪了,还是你们家的人乱做事?”
“不知到底我们与你们有什么深仇大恨,竟然拦路要杀人,还要割我徒儿舌头了!?”
“我们家大郎,不是才刚刚救了你们一村人的性命吗?你们口中说着感恩,背后却是这样报答他遗留在世家人的!?”
赵卿朗第一个惊慌的解释,“这其中,必定有误会。姜女娘,我们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赵家大娘子也跌跌撞撞从驴车上下来,并一把将身前的赵卿朗推开,然后开口几乎是尖叫的冲着姜晚澄喊道:“定是你们有私仇对不对?不然,明明他戴着面罩,你们却能攀扯到我妹妹身上?”
“她之前还说你的好话,要我将你相看给朗哥儿,她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呢?”
“定是你们自个儿与我妹妹这新上门的夫婿早前便私仇龌龊,不然怎么可能断定他的身份!?你们别想将这些无妄之灾落到我家阿妹身上!”
赵卿朗脸色一白,抓住母亲压着嗓子低声急急喊道:“阿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