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那玄卿算什么?一个被她吊了那么多年的可悲备胎?
心里怄得要死,可权衡利弊后,他还是不情不愿说了句:“对不起。”
他以为这样就算完事,结果下一秒,又一杯香槟迎面泼来。
面前的男人睨着他,神色帝王般倨傲:“声音太小,听不见。”
已经有人注意到这边的异况,陆陆续续投来疑惑的目光。
金茂可受不了被围观道歉的屈辱,趁事情闹大前,索性眼一闭,心一横,拔高分贝大声道:“对!不!起!”
“称呼被你吃了?”瞧出他毫无悔意,薄兰栖语气更厉,“最后给你一次机会,看着她,好好道歉。”
知道这事没法糊弄过去,金茂哆嗦了下,强迫自己压下所有不满,扔掉颜面,对着谢悠悠郑重其事地鞠了一躬,声音洪亮地说:“谢小姐对不起!刚才一时冲动冒犯到您!恳请您原谅我!”
已经有人好奇地聚集了过来。
谢悠悠也不想生事,坏了姐妹大喜的日子,便定了定神,姑且原谅他:“没事了,你走吧。”
金茂没动,抬头打量薄兰栖的表情。
谢悠悠也意识到自己说话没有分量,于是也跟着仰头看向身后的人。
半揽着她的人在这时低了头,两人面容离得很近,近到能从他眼里清晰地看到她的慌乱闪躲,以及那份无地自容。
她不自在地错开视线:“他道歉了,这次就放过他好了,你也不想秦浩的婚礼闹出不愉快吧?”
这番话才让薄兰栖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虽然从记事起便知道,他所拥有的一切能让燕城豪门圈里的任何人俯首称臣,但他从来不屑用身份压人,只是刚才一来就听见金茂那句刺耳的“贱不贱?”,下意识便这么做了。
稍微找回点理智,他敛了敛唇,对着谢悠悠低低“嗯”了声,然后抬头看向金茂,目光不减丝毫警告:“你欠她一个人情,记住了。”
欠人情他是没记住,但有一点记住了——
以后别惹谢悠悠!
金茂连声应好,一刻都待不下去,得了薄兰栖首肯,直接弓着身子逃难似的跑了。
谢悠悠看他吓得屁股尿流的模样,没给面子地噗嗤笑出声。
只是很快,她就笑不出来了。
看着横在腰间的那只手,她眼皮跳了跳,心说哪有这么巧的事?她前脚出来透气,薄兰栖后脚就来了,该不会是跑来和她算账的?是她表现得太明显了吗?让他猜到了她就是偷亲他的那个色丨贼!
慌慌张张地推开他,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站在她自以为的安全区域,隔着香槟塔打量他片刻后,心虚地问:“你怎么也出来了?是…有事…找我?”
瞥了眼落空的手,薄兰栖又去拿了杯香槟握在指间,也不喝,只是晃动着杯中酒液,过了半晌,才不紧不慢地开口,反问:“为什么这么说?是觉得我该有事找你?”
“没有,就随口一问。”谢悠悠才没蠢到自投罗网,一边和他打哈哈,一边观察他的反应,想弄清楚他究竟知不知道她偷亲他的事。
她可能不知道,此时此刻,她的意图就那么明晃晃写在脸上,想不发现都难。
薄兰栖知道,她现在的心情就像等待判决的犯人一样煎熬,其实,他完全可以装糊涂把这茬揭过去,就像当初那样。
可一旦放过了她,她就会立刻扭头走掉,再次系在他们之间的那条脆弱的线也会随之断开。
明明当初这线,是他亲手扯断。
现在舍不得的人却成了他……
没来得及弄明白这份矛盾的心情,在漫长的沉默后,他抛下绅士风度,选择了满足自己的私心,将她手里紧攥着的遮羞布给拽了下来——
“谢悠悠,那天我醒着。”
“你说了什么、做了什么,我全都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