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头, 谢棠把妹妹拉到了无人的中庭,余光瞥见她低头不语,叹了口气,恨铁不成钢地问:“你还喜欢他?”
谢悠悠立刻否认:“怎么会?我早就放下了!”
瞧瞧这激动的!
谢棠轻哼了声, 明显不信。
这丫头以前就是这样, 薄兰栖稍微给她点好脸色能高兴一整天, 今天来看她的首演,还破天荒亲自给她送花,估计又动摇了吧?
心里窝火, 便放了狠话:“我跟你说, 你要继续养鱼也好,找个男人结婚也好, 总之,你和薄兰栖我绝对不会同意!”
谢悠悠拽住她手,停了下来。
谢棠回头,对上一双摇晃不定的眼眸,听见妹妹一字字,很坚决地说:“二姐, 我发誓, 绝对不会再和薄兰栖有任何瓜葛, 如果我还对他有什么念想, 就让我……”
谢棠听着不对, 赶紧伸手捂住她的嘴, 制止了她即将脱口而出的毒誓。
“呸呸呸!”她呵斥,“乱发什么誓呢?谁要你发誓了?你爱喜欢谁喜欢谁去, 我才懒得管你!”
感受到她对自己的纵容和关心, 谢悠悠忍不住红了眼眶:“二姐……”
就这么一个妹妹, 不宠着干嘛?
算了,她要喜欢薄兰栖,就让她喜欢吧……
谢棠败下阵来,叹口气,做出让步:“行了!瞧你这没出息的,现在去追还来得及,去吧去吧!”
见她误会,谢悠悠含着眼泪摇头:“我说的都是真的,我对他…真的没有任何想法了,永远都不会再有……”
她受伤没关系,但她不能让家人像未来剧本里那样陷入危险。
她不能这么自私,因为自己的感情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
谢棠看着她这副表情,沉默了。
她开始反省是不是自己做得太过,把妹妹给逼成了这样,她情愿看她笑着去撞南墙,也不愿意看她哭着躲在安全区。
带着妹妹养鱼,让她把感情看做游戏——这样,真的对吗?
她不确定了……
于是心乱如麻地思索了会儿,终于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情绪,笑着对她说:
“花很漂亮。”
“去拿回来吧。”
可惜,就是这样也没能喊动她。
谢悠悠说:“何必?一束花而已。”
谢棠还想说什么,这时候江屿和迟嘉树终于追了上来,两人都憋了一肚子的疑问,但不想在情敌面前显得沉不住气,便谁也没有先开口。
想证明给二姐自己真的不再在意薄兰栖,谢悠悠走去迟嘉树身边,拉了他手往休息室走,回头冲谢棠说:“我带他去处理一下伤口,二姐,江屿就拜托你了。”
江屿下意识地想追,被谢棠无情拦下。
“怎么,还想过去搞事?”
他不爽地“啧”了声,说:“我也受伤了。”
“马上就是夏季赛了,你这时候把自己弄伤,成心想气死我?!”谢棠听他这么一说,立刻紧张地打量他,最后在他拳面找到一处蚂蚁大小的破皮,顿时无语,憋不住爆了粗口,“江屿,我可去你m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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休息室。
谢悠悠找出医药箱,仔细给迟嘉树处理伤口。
两个人的空间,一片安静。
迟嘉树抬眸注视着面前的女人。
她人虽然在这儿,但他却明显感觉到她的心不在焉。
双氧水刺激伤口,他抿紧了唇,眉也跟着敛紧,终究是忍不住,捉了她手,止住她动作,开口问了——“刚才那个男人是谁?”
“江屿,我姐车队里的人。”谢悠悠说完便开始数落,“今天这么重要的场合,你干嘛和他起冲突?以前好好先生的面具呢?这时候就不能戴一戴?”
“是他先挑衅。”迟嘉树不悦地解释了句,将话题重新转回,“我问的不是他。”
“那是玄卿?”谢悠悠说,“他和我从小一起长大。”
“也不是他。”从她闪躲的态度就能判断,那个男人对她而言很特殊,便捉了她目光,不客气地拆穿,“你知道我问的是谁。”
谢悠悠错开眼,语气轻描淡写:“你说薄兰栖?圈子里的点头之交罢了。”
迟嘉树很肯定:“你撒谎。”
谢悠悠无奈地看着他:“我骗你做什么?”
不想继续这一话题,她问,“对了,你说11点让我去演奏厅,到底是什么事?不能提前说吗?”
迟嘉树眼波晃了晃,别过脸说:“今晚就算了,宴会结束后,你就回去吧。”
她现在的状态,并不适合和她说那些。
谢悠悠也没深究,听他这么说,便点了头。
她这样的反应,明显就是根本不在意他约她是为了什么。
迟嘉树心口像被扎了下,隐隐作痛,在她又拿了棉签凑过来时,烦躁地打开了她的手。
“你出去。”他没去看她什么表情,垂着头,心里像闷着一场大雨,“我想一个人待会儿。”
谢悠悠这会儿心里也很乱,自顾不暇,分不出多余的精力去顾及他的心情,于是什么也没说,放下东西默默离开。
脚步声远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