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想再同师门外的人扯上什么联系,但她的亲人,也不能这样被别人践踏。
柳环顾神识探入玉简,露出不可思议的神色,呆呆站了半晌,才想起要拒绝,可佩玉早已走入一川烟雨里,白衣缥缈。
“道友,我还没问过你们姓名?”她大声喊。
佩玉没有说话,倒是怀柏在空中回道:“人生何处不相逢,不必问啦。”
飞舟很快消失在大雨中。
柳环顾俯身长拜,“若我他年扶摇直上,定记得诸位今日恩情。”
过了很久,她才转身往武场入门处走去,周围人依旧对她指指点点——
“看吧,那就是沈知水的女儿。”
“那个魔头的女儿啊,啧啧,她爹好歹还有一张脸好看,她怎么一无是处?”
“听说资质也差得很,屡战屡败,不过也好,免得日后贻害苍生。”
柳环顾捏紧玉简,无视风言风语,快步走过人群。她早已习惯了这些,小时候别人骂她父亲是个败类时,她还会和人对打,但几十年过去,也早就习惯了。
可方才那行人说的话又在她脑内响起——
这与她何干?与她何干?凭什么沈知水犯下的错要让她来承担?
她不曾手染血腥,不曾中伤一人,分明是这天道在逼她,世人在辱她。
冷风吹在柳环顾脸上,她忽地想起一桩旧事。
几十年前,柳引还在时,曾要她与沈知水断绝关系,弃掉沈漫之名。柳环顾的记忆里,父亲是个慈爱温柔的谦谦君子,不是什么大魔头,她舍不得父亲,但她还是答应了外祖父的要求。
她本以为这样就能不再被人欺负,原来那只是一个天真到可笑的妄想罢了。外祖父还在时,那些人对她还有所收敛,但自从柳引死在海上,无尽的恶意就像山一样压了下来。
所以柳环顾一定想要赢得试剑,进入天海秘境,夺得她自己的机缘。
无人肯帮她,但她好歹还能自己救自己。
念及此,柳环顾垂眸,掩去其中的狂傲锐气,再抬眼时,她又变成原来那个弱不禁风的可笑之人。她看到备战的少女,挤开人群走过去,声如蚊呐:“我来看你比试啦。”
岁寒的脸色瞬间有些不自然,假装没有听见,背身和别人交谈起来。
飞舟之上,几人打量着佩玉,大为感慨。
赵简一道:“师妹,从我初见你,我就知道你是个好人!”
容寄白连声附和。
沧海也小声道歉,“小师妹,我以前对你有误解,你这样好,肯定不会是那个魔头。”
佩玉偏过了头,耳垂红通通的。
怀柏眯眼笑,她早就知道,小徒弟看似冷漠,心地却比谁都要柔软,就算受过再多的伤,也从心里看着这个人世。这样如霜似雪,仪态孤高的人,偏偏有这么柔软干净的心肠,谁能不喜欢呢?
佩玉比试时,师门几人为她摇旗呐喊,引得孤山弟子纷纷助阵,对手的宗门也不甘示弱,回喊过去。
场上欢乐热闹,气氛火热。
为了顾念师尊师姐的嗓子,佩玉在十招之内解决了对手,孤山弟子早知道她的厉害,发出一阵兴奋的吼声,大喊“佩玉”的名字。
而对面和裁判皆是愣住,比试还没开始怎么就结束了?
与佩玉对手的那名墨门弟子看着被打落的机关,眨了眨眼,品味过发生什么时,对佩玉俯首作揖,输得心服口服。场下墨门弟子见他这般,也兴冲冲地跟着喊“佩玉”、“佩玉”。
赵横羽手中拿着一个寻魔盘,盘上指针依旧直直指着场上的白衣少女。“短短十年,就达到这个地步,厉害。”
“师兄你在看什么?”有好奇的弟子凑过来。
“看你好看!”赵横羽没好气地说,挥手赶开他,把罗盘收好,目光移到赵简一身上,“我听说孤山有一人研制出不需要用灵石的机关,还和我是本家,”他拍腿而起,“去拜会拜会他!”
佩玉的场次很早便结束,本来她们想趁早赶去岁寒那边看看她的比试,但赵简一与赵横羽二人相见恨晚,就偃甲机关术进行深刻讨论,说到武场人陆陆续续走完,还没讲尽兴,揽着肩说要回去继续研究。
怀柏看了看阴沉的天色,“佩玉,我们先回去吧。其他场次的比赛,让和生财送蜃影珠过来就好。”
佩玉闻罢点头。
回到天权城住所,几个孤山弟子围了上来,大肆吹捧佩玉,纵佩玉面色冷淡,也有些不好意思,正想与怀柏进房时,又有两个弟子戴雨而归,口中议论着方才看到的比试。
“那个叫岁寒的弟子一开始表现平凡,但最后一招翻盘真是惊艳。”
“对!那招还是她自创,叫什么来着?”
“天地同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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