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长老上上下下打量护法,最后抓住人手腕探脉。
“脉象没问题啊……”柳长老狐疑地道,“怎么就说胡话了?”
闻言,护法面色稍霁。“我没有说胡话,我在很认真地问你。”
“还说没有说胡话?”柳长老柳眉紧蹙,“问得出这种奇怪问题就代表你有毛病。”
“我没有毛病!我……”护法握紧拳头,狭长的眸紧紧盯着她的眼睛,耳根一阵阵发热,“我只是……”
只是什么?柳长老眨了眨眼,特意往前凑了凑,凝神细听。
两人四目相对,距离不过一臂。
沁人的幽香不断钻入鼻端,护法越发面红耳赤,削薄的唇张合了好几回,几个字愣是说不出来。
说啊!大男人别吞吞吐吐的!柳长老用眼神催促他。
“我……”护法憋红一张脸,最后梗着脖子把心一横。大手一伸,揽住她脑袋直接往自己这边压过来——
他的动作过于突然和迅疾,柳长老还没反应过来,男性独有的气息已经落在唇上!
刚下车的顾九渊和关衍站在两人对面,顾九渊没带面具却做了和之前一样一半丑陋狰狞一半昳丽明艳的伪装,瞧见两人这架势,只扫了一眼便把目光挪回怀里刚刚睡醒睁开眼的小长洲身上。倒是关衍怔愣了一下,忙抓住顾九渊手腕,心想此情此景不好去打搅他们,可小长洲不同意。
他一睁开眼就看到顾九渊半边瘢痕遍布的脸,黑亮水润的大眼睛目光一滞,嘴巴一扁,扯着嗓子嚎起来。
哇哇的哭喊声让柳长老瞬间回神,她面色涨得通红,猛地推开护法:“你有毛病啊?!”
护法:“我没毛病!”
柳长老红着脸吼道:“没毛病你、你亲我做什么?!”
看她脸红、气急骂人,而不是黑着脸抽出鞭子打人,护法反而不紧张了。他说:“我是男人,你是女人,男人亲女人不很天经地义?”
柳长老忍不住皱眉。这话怎么听着感觉有点熟悉又觉得很别扭?什么叫男人亲女人天经地义?教主和关衍公子就在跟前呢,这话说得男人亲男人就很不对劲一样,太不会说话了!
狠狠地瞪他一眼,甩了个“待会我再找你算账!”的眼神给护法,柳长老转身,笑吟吟地向顾九渊和关衍走去,目光落在哭得撕心裂肺的小长洲身上:“少主这是怎么了?”
可她步子还没迈出去,就被人拽住了。
脸上热意未散的护法牢牢钳住她手腕,眼神决绝,全然一副豁出去了的模样。
放手啊!搞什么!柳长老眉梢跳动,恨不得抽死他。
“我们进去看看,你们好好说。”关衍把哭得撕心裂肺的小长洲抱过来,先一步进了屋。
顾九渊收回与护法对视的目光,跟上关衍与他一同迈过门槛。
关衍没有着急去细看自己的新家,而是轻轻拍了拍小长洲,温声哄着。
熟悉的声音和气息让小小的孩子找回了安全感,他睁开哭得水汪汪的大眼睛,看到爹爹冷硬刚毅的脸庞后,哭声渐小,最后变成委委屈屈地抽泣。
顾九渊不解皱眉:“他在哭什么?”
关衍看了眼他脸上过于突兀的伪装,不太确定地道:“可能是被吓着了。”
吓着了?被他?顾九渊心情有些微妙。
才三个多月的小奶娃娃懂什么呢?
他不相信地把小长洲抱过来,还特地把那半张凹凸不平的脸颊凑过去。
爹爹忽然不见了,眼前出现半张恐怖的脸,正在抽泣的小长洲一顿,抿着的小嘴巴一咧,又哇哇大哭起来。
顾九渊:“……”
“你一个男孩子,胆子怎么这么小?”把脸上的伪装撕下来,顾九渊伸手揩掉他眼角的泪,满脸嫌弃地道。
小长洲湿漉漉的眼眸眨了眨,目光落在他恢复俊美的面容上,小小的手指抓住他修长的指,巴巴看着他。
那眼神清澈纯粹饱含眷恋,看得顾九渊心情更微妙了。
“他记得自己父亲的模样。”关衍抬手摸摸儿子小脑袋。剃了胎毛后长出来的头发有点扎手,手感挺好的。
小长洲黑溜溜的眼珠子左转,对上关衍温和带笑的视线,小小手往上挪,把他放在自己额上略带薄茧的手拽下来握住。
小小的孩子小小的手,软绵绵白嫩嫩,可力度不小,两人的手指被抓得紧紧的。
顾九渊被取悦了,黑眸漫上一丝笑意,晃了晃手指,薄唇轻扬:“还不算笨,知道你爹和我。”
小长洲听不懂他说什么,只当顾九渊拉着他的小小手在逗他玩,含着泪花“哈哈”笑起来。
关衍忍俊不禁:“好了,来看看我们的新家。”
三进的宅子,青砖黛瓦,屋前屋后绿树红花围绕,远处青山魏巍白云飘浮,看起来十分雅致。但关衍当初说房子别建得过于突兀,让人在旁边圈了个大院子,院子和老房子的院子相接,用竹篱笆围起来,到时候在院子里栽种果树和种些瓜菜,就能增添许多农家气息。
柳长老按照他意思布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