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子藏:“……”
花子藏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
昨晚他被时烨救了之后,便及时联系上了四皇子时锦和林将军,接下来忙活了一宿,又是处理绑匪的尸体又是安排人质的住处,直到天边晨光熹微,他才躺到床上,慢慢进入梦乡。
哪知道闭上眼不久,他就被时烨身边的婢女拎了过来。
他们一路上走得匆忙,婢女没来得及详细地告诉他发生了什么事,只言简意赅地说太子殿下身边有个人生病了,需要他过去看看。
花子藏身为游医,救死扶伤,见过那么多疑难杂症,若是一些小病的话,他自然不会将其放在眼里。
然而当他看见温池时,他就有不好的感觉。
听见时烨的话后,他当场懵掉了,紧随而来的是汹涌得几乎将他淹没的尴尬。
术业有专攻,他不过是一介游医罢了,虽说略懂这方面的知识,但是温池毕竟是个男子,这男子怀孕和生育都需要特殊的大夫来照料,纵使他饱读医书,也从未涉及过这方面的知识啊。
再者,他一想起温池之前送他的那个木匣子,就尴尬得无地自容,只有天知道他方才和温池说话时鼓起了多大的勇气。
“太子殿下,我实在不懂这些。”花子藏慌忙站起身,双手抱拳,低眉垂眼地说道,“为保险起见,太子殿下还是去请其他大夫来看吧,以免误诊。”
时烨道:“无妨。”
花子藏还以为时烨同意他的请求了,下意识地松了口气。
结果他这口气还没松下去,就听见时烨话锋一转:“听长公主说你学习能力强,拥有过目不忘、无师自通的本事,不如今儿就让本宫长长眼。”
花子藏:“……”
时烨转头:“左枝。”
已经退到一旁的左枝立即走上前:“是。”
“把那些册子拿过来。”时烨吩咐完,又转头看向紧张得身体紧绷的花子藏,他嘴角扬起淡淡的弧度,可惜眼底的笑意不多,“正好本宫闲得很,就在这儿陪着你看。”
左枝又应了声,快步走开了。
温池做梦都没想到时烨居然会把花子藏喊来,他感觉自己又做了连累花子藏的蠢事,他很想主动承认他没有怀孕,他只是想逃避习武而已。
可是他犹豫了很久,还是没有勇气承认……
直到时烨拉着他的手轻轻扯了他一下,他才骤然回神,转眼就瞧见时烨正一瞬不瞬地盯着他。
两人靠得太近,温池能看见时烨漆黑的眸子里清晰地映出了自己神色不太好看的脸,他舔了舔发干的嘴唇,勉强挤出几个字:“太子殿下,我……”
时烨打断他:“坐。”
温池顿时像个泄了气的足球似的,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勇气再次消失得无影无踪,他灰溜溜地坐到了时烨的右下方。
没过多久,左枝回来了,双手捧着几本蓝壳册子,并递给花子藏。
尴尬得云游天外的花子藏赶紧定神,后又定睛一看,看清楚了蓝壳上的“男”字以及“孕”字后,他感觉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忽然后悔答应林将军一起来晋州了。
然而事情已成定局,坐在主位上的男人还是他惹不起的主儿,他不得不伸手接过那几本册子,故作平静地翻阅起来——只是微微发颤的手暴露了他的心理。
尽管内心非常排斥,可花子藏还是看得极为认真。
过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他便合上了第一本册子。
“温公子。”花子藏嘴巴上喊着温池,眼睛却是看向主位上的时烨,“冒昧问一句,我能否替你把把脉?”
没等温池回答,时烨便道:“可以。”
于是左枝拿来一张椅子,放在花子藏的旁边,让温池坐了过去。
这会儿温池已经没在犹豫要不要坦白了,反正花子藏能诊断出来他并未怀孕,由花子藏来把这个事实告诉给时烨也不是不可以。
于是温池安安静静地听从花子藏的吩咐,把左手放在桌面上。
花子藏的指尖搭上他的手腕。
看得出来花子藏是第一次做这种事,神情间的别扭和尴尬几乎快要掩饰不住,他始终垂着眸子,仿佛温池是个要吃人的怪物一样,连看也不敢看他一眼。
不过花子藏行医多年,经验充足,手法还算熟练。
打完脉后,花子藏又让温池换成右手继续把脉。
就这样来来回回换了许多次。
花子藏的眉头越蹙越深,他似乎察觉到什么,轻轻地嘶了一声。
本来温池还较为放松地坐在椅子上,冷不丁瞧见花子藏这副反应,一下子绷直了背脊,紧张兮兮地盯着花子藏。
卧槽!
他该不会真的怀孕了吧?
可是上次他和时烨才做到一半,就算他真能怀孕,时烨也没把那玩意儿留在里面,让他一个人怎么怀?
这时,时烨的声音从温池身后传来:“如何?”
不知道是不是温池的错觉,他居然也从时烨的声音里听出了几分紧张的味道。
如此一来,温池更加紧张了,差点连怎么呼吸都忘了。
“情况有些复杂……”花子藏斟酌着开口,顿了顿,他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