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论文章呢,我可也差的远了去了,还是得咱们礼部左侍郎程友文程大人!”吴庆喜见是一千两的银票,便也笑了,“当年他老大人可是殿试榜眼,那文章做的才叫一团锦绣,据说皇上都命人抄了他的手卷,平时还总拿出来观赏呢。”
“也罢了,我瞧你人还伶俐,也还懂事,就教你一个乖,明儿去拜拜程友文大人吧,他才是真佛爷,一求就灵验的,呵呵呵……”吴庆喜却又推给了程友文。
“程大人将来可是要点学政,做宰相的人哩,晚生去拜他,只怕他也不能拨冗赐见呢。”林麒道。
“嗯,你一个举人,见他大人是也难的很,也罢了,我就再给你写个字儿,到他大人府上,递进去看。”吴庆喜道。
“如此多谢大人了!”林麒大喜过望的样子。
还真就是几个字儿,只有指头宽的一个条子,这特么的就花了一千两银子的润笔,礼物还不算在内……
但总算也不虚此行了。
其实萧辰已经告诉林麒可以直接找吴庆喜,提他和赵煜的名字就行。
但林麒却觉得要么不做,要做就做的机密一点,尽管吴庆喜是卧底线人,但也保不齐会反水走漏消息……
萧辰说这个我就不管了,你自己看着办。
到目前为止办的就也还不错,吴庆喜对他的身份一点没有起疑,否则也不会给他写字条铺门路,只是多花了些银子。
好在萧辰大哥说了,银子都不是问题,他花多少就给多少……
萧辰大哥这个人,真是挺有意思的其实。
见吴庆喜容易,见程友文可就难了,第二天林麒到了程友文的府上,见门口的车马都排到大街上还拐弯……
这特么的等一天也见不到啊!
好在有吴庆喜的条子,就也不知道好不好使?能不能插个队?
当即走到门前,逮住一个门人,直接给他五两银子,又取出来吴庆喜的字条给他看。
那门子瞧了一眼就笑了,“条子,大家伙都有,比这位吴庆喜大人大的,可也不在少数……但我瞧你这个人儿还不错,就进去替你禀一下七爷,看他老人家有没有空闲见你?”
“多谢多谢,烦劳烦劳。”林麒知道这位所谓的‘七爷’,就是程友文的管家程七,正所谓宰相门人七品官,这位七爷虽然没有品级,但肯定是要比七品官还神气的。
这个门子别说收了钱还真给办事儿,不一会儿跑出来冲他招手,带着他从偏门进去,来到一个茶房,门口站着一个官儿不像官儿,民不像民的中年人。
若说他是官儿吧,却是一袭青衣,没有冠带,若说他不是官儿吧,但往这儿一站这个岳峙渊渟的稳重,似笑非笑的神情,横眉竖眼的气势,就算是当朝五品官那也远远不如……
自然就是程七七爷本尊了。
见到林麒给他行礼,只是微微一笑,略略举手,请林麒入内,自己却当先进去,话说若没有吴庆喜的条子,人家程七爷根本就不会迎接出来的……
落座,奉茶。
“程大人,晚生此来……”林麒见这种人见的多了,就知道他们喜欢听什么话,所以就说什么话。
“呵呀!这是怎么话说的?”程七闻言果然就忍不住的笑了,“咱只是一介草民,可也不敢称什么大人,更当不得你林兄这个晚生的自谦。”
“我久闻程大人的大名了,人称诗书画三绝的不就是你大人?大人你只是游戏人间,大隐于市,不欲功名而已,否则早就蟾宫折桂,金榜题名了!”林麒来之前都也是做过功课的。
知道这厮是个俗人,却偏喜欢附庸风雅,明明做的是管家,却总喜欢以隐士自居,林麒这番话,算是搔到了他的痒处。
林麒又要问他求画,又想要求诗,更令他大为欢喜,等到林麒取出一张五百两的银票当做润笔费恭敬奉上的时候,程七的嘴巴已经咧到了耳后根儿了。
当即欣然允诺,又主动问起林麒此来意欲何为?
林麒当然说是想要拜见程友文大人,但程大人国事繁忙,想必也见不着,但见到程大人也是不虚此行……
只求程大人帮忙将拜帖和礼单呈上即可。
程七直接当着他的面就拆看了拜帖,这种无礼之极的行为表明他绝逼是程友文的心腹。
“原来玉门兄是琅琊郡的举人,却也可认得段总督不的?”程七看的仔细,若有所思。
林麒实话实说不认得,只因他本是江东人氏,才到琅琊郡不久……主动露出自己的破绽给程七,让他放心。
因为他改籍这种事,若是人家深究起来,那就直接剥夺他会试资格,取消他举子名分了……
程七这人其实极为谨慎,当即又细细盘问了一番,林麒早有准备,对答如流。
当然话里话外也透露出他家财力雄厚,以及自己十分想要金榜题名的愿望,还有愿意钻营门路的意思……
自然全都不是明说,只要程七能够领会就行了。
“想要求功名,就要担风险。”程七忽然诡异一笑,“你年纪轻轻,可也知道咱们凤阳城的水有多深吗?”
“晚生只知道能做程大人的门生,就是光宗耀祖,光大门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