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岚顽皮地一转眸子,道:“既然不是上一世,先生也不该叫我王妃。”
金哲摸着鼻子笑起来,被豫王反复敲打过的神经便放松下来,仍是喊道:“王妃今日找我来,究竟想问什么事?”
安岚拿起桌上盘碟里的樱桃塞进嘴里道:“没什么大事,就是想问问,那块铁符到底是怎么用的。为什么它能让死人复生,有这么大的威力。”
金哲笑得有些得意道:“这铁符算是上古流传下来的宝物。说起来也算是上天的指引,我常年在山中修道,有一次突然见到两只全身没有一丝杂毛的白鹤在空中盘旋,我觉得奇怪,就走出来看它们,谁知它们见到我就鸣叫两声,然后展翅往前飞。我觉得那叫声像是一种指引,就跟着它们往山里走,然后就在山洞里发现了这块铁符。我也是研究了许多年,才发现它的真正用途。”
安岚似乎听得十分专注,又问道:“那先生能活到今日,也是重生之人吗?”
金哲脸上露出丝狡黠,捏着胡子道:“我修道多年,自然有些凡人没有的本事。具体的如何,王妃就莫要问了。”他想起被豫王嘱咐过的事,又道:“总之这块铁符确实是块神物,可王爷却愿意为了王妃您,彻底废掉他的复生能力,甚至愿意放弃自己的的记忆,这份深情,王妃可千万莫要辜负啊。”
安岚轻轻叹了口气,掏出块帕子擦着手道:“我知道他对我好,可我还有一件事不明白……”她似乎十分为难,垂着眸,小声地说了句什么,金哲眉头皱起,往前走了一步问道:“王妃说什么?”
安岚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说话,于是金哲径直走到她面前,把腰弯下,听见安岚压着声一字一句道:“那天晚上,你们想毒杀的人,是不是安晴!”
金哲吓得猛退一步,沉稳的表情有了瞬间崩裂,可很快就冷静下来道:“贫道不知王妃说的什么意思?”
安岚早看出他慌乱背后的蹊跷,冷笑一声,手摸着袖口道:“前世我毒发时,身边唯一可疑的人就是安晴,可她如果要害我,在慈宁寺回程的路上,不知有多少机会。为何非要等到进了宫,根本没法脱身的时候再下手。那天她说她吃藕会长红疹,我就替她吃了那碗藕粉莲花羹,所以我是代她受死是不是。”
金哲始终垂着头,干笑了一声道:“那晚的事,贫道一概不知,王妃何必为难我呢。”
安岚挑起个诡异的笑容,突然从袖子里抽出根簪子,飞快扎进自己的手腕里,鲜血瞬间飞溅出来,有几滴落在了金哲的靴子上。
饶是金哲再身经百炼,这时也被彻底吓到,结结巴巴问道:“王妃你要做什么?”
安岚的脸已经痛得发白,可还是笑着将手腕伸出来道:“你该知道豫王最疼的人是谁,如果我等会告诉他,你狂性大发袭击了我,你猜他会不会信。”
金哲的脸阴下来道:“王妃这么做值得吗?”
可安岚已经将那簪子架在脖子上,露出发狠的表情道:“我只想知道一句真话,绝不会告诉他是谁和我说的,国师可要想明白,那块铁符已经没有价值,若是再背上了伤害我的罪名,这一世,你还能不能顺利当上国师。”
金哲瞳孔缩起,他要抢下那根簪子倒不太难,但安岚手上的伤口还在渗血,如一条血色的小蛇,绕在凝脂般的皮肤上,看得人煞是惊心。就算他能和豫王解释清楚,可往后人家小夫妻相对,看见这旧伤,难免不会记恨他。可如果他说出来,只怕现在就会被豫王记恨抛弃,正在犹豫时,安岚已经拖长了声开口道:“国师最好快些考虑,我可没太多耐心。”
她的声音藏了些颤意,明显是疼得不行,金哲还没开口,门外突然传来一声:“够了!”豫王沉着脸推门进来,一见她手腕上的血痕,心疼地眯起眼道:“你想知道,我来告诉你,没必要这么伤害自己!”
安岚怔了怔,然后将握着簪子的手垂下来,凄然道:“你果然还是不放心,生怕我会问出你的秘密,非得在这儿守着。”
见李徽大声喊着管事嬷嬷拿药箱来给安岚包扎,金哲缩着脖子正想说出告退,李徽却转头盯着他道:“你也留下,毕竟这事是因你而起。”
当房里的血腥味终于被熏香盖住,安岚的衣袖高高挽着,手腕上的血痕已经被热水洗净,李徽低着头,边替她缠着纱布边道:“那时,魏文通是皇兄身边最信任的侍卫,他向来不爱女色,可偏偏有次遇上安晴,从此留了心,听说她是我小姨子,便托我帮她做媒。那时安晴不愿嫁人,我哄着她和魏文通见了几面,后来……”
“后来,你利用她对你的暗恋,假装对她有意,甚至承诺了一些事。对不对。”安岚深吸了口气,几乎毫不费力地帮他说出后面的故事:“原本只是想骗她成婚,帮你传递消息,拉拢你想要拉拢的人。可等你得到皇位,再不需要她了,就想顺利成章地将她抛至一边。可安晴受不了这种欺负,于是她在我封后的前一天来找我,故意宿在宫里,威胁你完成承诺。所以你一不做二不休,干脆对她下毒手,是不是。”
“不是我!”李徽始终不敢抬头看她,只一道道缠着那纱布道:“是金哲。他见我为这事烦恼,便说会帮我解决,我以为他是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