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康达搔了搔头,离别前不失礼貌道:“姑爷,大姐,我走了。”
至于床上的俞荣儿,荣康达冲她挥挥手。
俞慧君冲荣康达笑笑,摆手。
俞毅行送三人。
病房内再次回到俞荣儿醒来的场面,只有她和大姐。
困意笼罩全身,俞荣儿对俞慧君说:“大姐,你告诉爸爸,被绑架时我害怕。”左眼朦胧,打了个哈欠,俞荣儿蹭进被窝,让薄被盖过下巴,搭在眼睛下方,呼吸尽藏在被下。
眼皮包裹住眼睛,睫毛轻颤。
黑夜,无人,密室。
那晚她所有的感官被放到最大。
她是害怕的。
所以才会在男人出现时,哪怕对方可能给她带来危险,她依旧试图和他交涉,让他放她出去,或是留下。
一个人死了,全世界还活着。
一个人活着,全世界只剩她一个人。
两者相比显然独活比独死更可怕。
高度发达的大脑给俞荣儿成倍的恐惧。
她也不过六岁。
床边,望着拧眉入睡的俞荣儿,俞慧君无声落泪。
她是替老幺流泪。
…………
一周后。
俞家,俞荣儿在何素珍和俞慧君的准许下,可以自由来去,甚至运动。
然而俞荣儿眼上淡淡的疤让何素珍耿耿于怀,从眉头经眼皮最后终于颧骨,成人中指长度。
本就雌雄莫辩的俞荣儿,更让人扑朔迷离了。
“小孩恢复能力应该更好?老幺这疤怎么不消?”何素珍急得上火。
本就老成的小人,多了这道疤,还有几分让人不敢轻易招惹的气质了。
俞荣儿不以为意。
晚上一场干亲宴,明天入学,她抓紧最后的时间跟教授们学习。
…………
初江小学。
学校已开课三日。
从去年起,国内将中学的班主任制度引入小学后,学校师生、师师间的关系发生微妙改变。
以前,家长为了让孩子在学校受到关爱,孩子的老师们一个个去奉承。
而如今有了班主任,家长就有了主次目标之分。
眼见班主任和任课老师看不见的钱包拉开差距,这班主任一职便烫手了,老师们还得争一争。
黄凯琴二十七岁,名牌师范大学毕业,长相素净雅致,谁能想到她跑去小学当教师呢。
新学期,她没想当班主任的,她婚姻大事发愁,也不缺班主任多出来的那份外快,每天上完课走人是理想状态。
偏偏学校指派下来的班主任名额里有她一个。
退位让贤,教务部不同意,硬要她挑大梁。
她倒不至于为了职务辞职,毕竟初江小学工作环境她十分喜欢,只跟教务部交代,若是她带不好班级,还是让教学经验丰富的教师任职。
教务部答应了。
然而才当了三天班主任,黄凯琴就觉得头发掉的都比以前快了。
管理班级还是小事,毕竟都是孩子,又是专业出身,顶多工作量比以前大了点,问题在于学生背后的家长们。
就比如现在,上午的课刚结束,赶去进餐及午休时——
项阳宏的妈妈把她堵在办公室,脸上带着热情的笑,“黄老师真年轻漂亮,还是名牌学校毕业,前程似锦呀!”
黄凯琴想不出小学教师的前程能有多好,她恬静笑笑,不做声。
黄老师不配合,项妈妈只能多多主动,左右又说了两句,便把话题扯到此行目的上。
也不需太厚的脸皮,笑着笑着就说出来,“黄老师,学校不是个少先大队吗?班级又是个中队,项阳宏没上过幼稚班,没和同学接触过,陡然上学,很多方面还是懵懂的。”
黄凯琴回忆项阳宏在班级呼风唤雨的架势,一点也看不出他没和同学接触过。
活脱脱小霸王。
项妈妈继续说:“班上不是要选小队长、中队长么,项阳宏不懂,我们家就这一个孩子,也没经历过这些,就怕孩子吃亏,愣神错过了机会,到时候拜托黄老师多关照了。”
说着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信封。
黄凯琴凝神,右手将头发勾至脑后,谨慎道:“项妈妈放心,所有的选举都是公平公正公开,绝不会让有资格的同学错失机会。”
项妈妈眼尾笑意顿住。
这老师太年轻,听不懂潜台词。
磨叽半晌,项妈妈不得不承认,年轻女老师油盐不进。
讪讪收回信封,项妈妈不得不告辞。
下午三点,初江小学放学。
鉴于小学一年级各种活动还没组织好,他们暂且没有活动课。
项妈妈橘红色的小车在一众车流中格外醒目,项阳宏一眼瞧见。
浓眉大眼的小帅哥生龙活虎冲向小车。
“渴死了。”项阳宏一上车便急急忙忙喊着,一口白牙健康齐整。
项妈妈赶紧递给儿子爱喝饮料,不忘关心道:“学校里的水你没喝?”
“什么味道都没有,不好喝。”项阳宏大喇喇地说,随后大口灌水。
“慢点。”项妈妈满眼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