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免形成一种强烈的道德反差。
不想了,再想,可能都朝李渔的玉蒲团的人性探讨了。
亘古千年,白云苍狗,人性从来未变,既有沉沦欲望的邪恶,又有对情感依偎的善良。
数十年的夫妻感情,相濡以沫,不知经历了多少温情回忆,又岂是他能比得上的?
除非,甜妞儿内心根本就没有良知,内心本性就是一个水性杨花的女人,道德感极其低下。
贾珩面色幽静,一时之间,就多少有些感慨莫名。
这会儿,陈潇这会儿,凑近而来,轻轻拍了拍贾珩一侧的肩头,道:“怎么了?突然皱眉深思起来?”
她看着这人似起了一些愧疚感。
贾珩面色幽幽,柔声道:“良心难安。”
“做了别悔,悔了就别做,别在这儿惺惺作态。”陈潇弯弯柳叶细眉下,一双清眸熠熠闪烁,清斥一声,低声道。
贾珩面色微怔,轻声说道:“你说的也是。”
就在方才,良知在内心深处开始剧烈煎熬。
现在的确是没有回头路可言了。
只能说一场孽缘。
大雁塔,阁楼——
此刻,贾珩与宋皇后立身在八角而重的飞檐阁楼,轻轻推开两扇木质轩窗,抬头眺望着窗外的秀丽景色,不知何时,天穹之上,春雨如酥,淅淅沥沥。
贾珩转脸之间,凝眸看向雪肤玉颜的丽人,问道:“娘娘,陛下这些时日,看着气色就是不大好。”
刚刚从大雄宝殿出来以后,甜妞儿心态上就有些不稳,分明陷入在一种愧疚、自责、懊恼的心绪中。
这很正常,人性就是既有光辉熠熠的一面,也有黑暗邪暗的一面,动态而多变。
宋皇后黛丽而秀的柳叶细眉之下,那双狭长美眸,恍若蒙上一抹难以言说的黯然之色,柔声道:“陛下这些年为国事操劳,的确是熬干了心血。”
说到最后,丽人也渐渐有些内疚神明,为之自责不已。
毕竟,已经是多年的夫妻感情,在崇平帝缠绵病榻之时,宋皇后看着崇平帝虚弱的样子,心头未尝没有恻隐之心,难过莫名。
但另一方面,又与贾珩不仅仅是简单的肉体关系,中间还有一个纽带,那就是两人的孩子。
雪肤玉颜的丽人,两道弯弯柳叶细眉之下,莹润如水的美眸,凝睇一般看向那少年,再次试探道:“子钰,陛下那边儿仍未立东宫,子钰以为应当如何?”
贾珩斟酌着言辞,说道:“这次大军征讨辽东,魏王殿下与楚王殿下两个随军出征,一切都在圣心所属。”
这话他先前就已说过,今日无非是重新复述一遍。
宋皇后修丽双眉之下,那双晶莹美眸凝露而闪,柔声说道:“你别在这儿打马虎眼,本宫是在问你,然儿入主东宫一事,你支持不支持?”
贾珩默然了下,只能再次含糊说道:“娘娘,终究是要看陛下的意思啊。”
宋皇后闻言,晶莹玉容倏变,娇斥一声,目光咄咄逼人,说道:“你别给本宫说这个,本宫就问你支持不支持?”
此刻,丽人英丽眉眼之间似是笼罩着腾腾煞气,而那双莹润微微的美眸当中,已见着几许恼怒之意。
她给他生了一双龙凤胎,却换不来他一个承诺。
这人与那宫中的那人有何区别?
同样也是薄情寡义之人?
贾珩神情默然无比,说道:“有些事儿,属于越帮越忙,顺其自然比较好,娘娘大可不必太过执着。”
宋皇后细秀如黛的柳眉之下,那双温婉如水的美眸见着恼怒之意,说道:“你让本宫如何顺其自然?本宫两个儿子,却连东宫都未立,他心头何曾有过本宫?”
念及此处,雪肤玉颜的丽人,芳心深处又转而生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怨愤之意。
纵然是看在夫妻情分上,他也该立然儿为太子了。
但他的心中却永远只有大汉的江山社稷,何曾有过半点儿夫妻情分?
这才是丽人先前被贾珩得手的缘由。
所谓苍蝇不叮无缝的蛋,皮裤套棉裤,必定有缘故。
其中,必然事出有因。
贾珩神情默然,目中微顿,宽慰说道:“娘娘,这次只能等平灭辽东以后再行料理了,娘娘,该是娘娘的,别人怎么都抢不走。”
宋皇后秀丽黛眉之下,那双狭长美眸莹润如水,容色微顿,凝眸看向那少年,心潮一时起伏联翩。
而傍晚时分,窗外的一轮金红夕阳,高悬西方天穹,正自笼罩在大慈恩寺的房舍上。
也不知多久,贾珩从高有五层的玲珑宝塔,拾阶而下,而身后,陈潇则是搀扶着宋皇后那“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躯,缓缓而行。
而丽人那张白皙、丰腻的脸蛋儿酡红如醺,眉梢眼角就有丝丝缕缕的绮韵无声流溢,浑然不见先前的内疚和自责。
嗯,人就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
既有欲望的沉沦,又有人性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