间就是有这许多不平事,有人一出生,什么位置便坐得。而他,寒窗苦读,辛辛苦苦几十年,还要对着个黄口小儿献殷勤。他心里翻腾,面上却半点不敢表现出来,只越发殷勤招待祖孙俩人。
“正说起呢,”贾赦捻了一粒花生米,歪头看向胡知府,“我们家要在莱州府支个铺子,正好请了那孙家小子做二掌柜。不知...”
胡知府一咯噔,来了,他愁眉苦脸道:“这里头怕是有误会。孙家与我家那小妾的娘家是生意的私怨,他们的事,某一向是不管的。”
“如此就好,晚辈就怕这孙家小子得罪了您,这么一来倒不好再请他做掌柜,怕是打了您脸。如今您这般说,晚辈就放心了。”贾赦也不怕他阳奉阴违,贾府的牌子可不是谁都能轻易撼动的。
他娘的,今日脸算是丢尽了。胡知府这会咬着后槽牙还得故作大气,“无妨,无妨。本就不相干的。”
贾赦呵呵一声,下面的台子这会唱起了【义侠记】,他便不再与胡知府多话,只专心看起戏来。
这般情景胡知府看在眼里,火气腾腾的往上涨,藏在袖子里的拳头好长时间才松了开来。
贾老太太远远看着不太真切,歪头问道:“对面的可是你家少爷。”
“正是呢老太太。您发话了,少爷再没有不听的。”秋英伏着身子,在老太太耳边回道。
“你哟,”贾老太太一拍秋英的手,“来了就罢,我这就怕他玩野了。”
“老太太顽笑话,咱们少爷最是稳重不过。您呀,一时半会都舍不得少爷,倒把我们都当了那布景儿的了。”秋英俏皮话哄着老太太,把老太太逗的不成,只道:“可不是天天见着你们在身边,都看烦了。改天把你指了出去,这才清静呢。”
“老太太。”秋英羞红脸不依又惹的老太太大笑。
一旁胡知府的夫人凑趣道:“老夫人会调理,身边人瞧着和我家这丫头都不差什么。”
“哪里话,”贾老太太摇头,指着胡夫人身边的小女孩道:“她才多大,瞧着这娴静的性子,往后说不定是个有造化的哩。”
“哟!”胡夫人年纪一大把才得这么一个女儿,疼的心肝肉似地。这会听了贾老太太夸她,自是喜不自胜,只面上惶恐道:“承您贵言,她这么小哪里看的出来。说起来好笑,她小小的人儿,主意大的很,跟个小子似地,我这都头疼着呢。”
“这才好呢,你不见那天生聪慧的孩子,都是个淘的。我瞧着,你的福气还在后头。”贾老太太看了一辈子人,不说相命,却也看得几分。
原着那王姨娘做了胎,胡夫人是一肚子的憋屈。这会听着老太太话,气是疏解了大半,只道:“我也不巴望旁的,只盼啊,这孩子平平安安的站稳了,就罢了。”
“这话很是,咱们盼的可不就是这个。”贾老太太点点头,这妇人聊天可不就是聊个孩子,她又道:“好日子还得在后头呢。”
“谁说不是呢,”胡夫人聊着也没忘了今儿的目的,只道:“前头那位可是府上的小公子,瞧着真真是个玉人。我这打头一看,再没见过这般齐整的孩子了。”
“他就是个淘气小子,你可别夸他。”贾老太太嫌弃道。
胡夫人眼珠子一转,“您可别谦虚。我可是个眼尖的,先头一瞧,再是没过这样的了。这里头多少人羞红了脸,若是我晚生个几年,只怕...”她说着竟带出几分遗憾来。
“你,你,”贾老太太没往旁的地方想,只觉的这胡夫人是个促狭的,她大笑道:“你这话说的,后头的小娘子可要待不住了。”
“这有什么,知慕少艾是常理。我都一把年纪了,有何说不得。”胡夫人本就是个爽利的性子,这会孙子都有了,有什么可忌讳的。
“快打住,”贾老太太佯怒:“你瞧,这些姑娘都在找地缝了。”
胡夫人爽朗一笑,依言换了话题。
作者有话要说: 只有这么短小,顶锅盖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