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日,季轻然去县城送药材。
老张大夫拉着她讨论针灸之术,聊着聊着,时间就晚了。
季轻然出县城的时候,天色已经擦黑。
等三轮车将她在村口放下的时候,天都黑得伸手不见五指。
还好,夏日天长,村民们修路也干得晚。
不远处路边的树上,还挂着几盏“气死灯”灯,没有收。
村民们可能要等吃完晚饭后,趁消食的工夫,再将油灯带回去。
季轻然借着光亮往回走。
忽然,树林里传出簌簌的响动。
季轻然脚步一顿,朝林中看去。
“呜呜呜呜!”
“嗯嗯……”
古怪的声音传了过来。
季轻然嗤笑。
这可真逗!
扮鬼这招,她和连崇山刚吓唬过季晓惠。
谁这么心有灵犀,也想来吓她一回?
左不过,就是那几个姑娘。
王芬芬说得对。
六队的几个姑娘虽然见了她们就会绕道走,但那眼神骗不了人。
她们心中记恨,只是不敢发作而已。
季轻然猜测,这是又想装神弄鬼地吓她一回?
行啊。
她就成全她们。
季轻然一闪身,进了空间。
她辨着方位走了几步,心念一动,又从空间里出来。
旁边就是一棵粗壮的大树。
季轻然躲到了树后。
如果刚才有人盯着她,她突然不见了踪影,那些人肯定会纳闷。
果然,一棵树后传来了声动。
好像有几个人。
他们捂着嘴,声音很低,听不清在说什么。
季轻然也不在乎。
林中很黑,需要摸着腰才能勉强看清地上的路。
季轻然走了过去。
几个人的呼吸声传了过来。
季轻然手一挥,一把粉末散了出去。
几息之后,咚咚声响。
几个人都中了药,摔到了地上。
季轻然也没有过去查看,转身离开了。
约摸一个小时后,躺在地上的人醒了。
“哎?怎么回事?”
鲍牙三揉了揉摔疼的胳膊,“不是说好了,那小娘们害怕地一喊,老子就出去英雄救美吗?”
“怎么躺到地上去了?”
“不知道啊!”李七麻磕到了腿,龇牙咧嘴,“我感觉有阵风刮过,就什么都不晓得了。”
“俺也是!”
王二娃急急地附和。
还躺在地上的,是苏四民。
他忽地从地上蹦了起来,惊恐地喊道:“哥几个,前些时候,黄河不是说她妹妹在林子里撞了鬼吗?莫不是咱们也遇上了?”
“啊!不会吧!”
王二娃的胆子最小,他腾地躲到了李七麻身后。
李七麻刚从地上爬起来,险些又被他拽倒。
“胡说!”
李七麻甩开了王二娃,不耐烦地道:“黄河说的是六队那边的林子,和这里有什么关系!”
“可是,”王二娃哆哆嗦嗦地道:“鬼又不是住家的人,它是会飘的,这里离得又不远,你怎么知道它不会飘过来?”
“二娃说的有道理,不然怎么解释,咱哥几个突然就晕了过去?”
苏四海认为王二娃说的有理,神色紧张地四处张望。
李七麻一僵,也有些犯嘀咕。
“三哥,今天既然没成事,咱们以后再找机会。”
李七麻对鲍牙三道:“扈山屯这鬼地方有点邪性,咱们还是别在晚上搞事了。”
鲍牙三嗯了一声,也觉得到处都有阴风吹来。
“你说得对!兄弟们,先撤!”
几个男人头都不回地冲出了林子。
……
这一日,季轻然没有出门。
离她撒药之日,已经过去了三天。
她撒出去的药,和之前整治季晓惠的药效差不多,只要沾到那粉末,皮肤就会发痒。
挠几下,痒处会泛红。
再挠得厉害,就会生疹子。
如果挠破皮又不注意卫生,还会化脓生疮,十分可怖。
想要扮鬼吓她?
她就还他们一个人不人、鬼不鬼。
既然留在村里,就不好别人都热火朝天地忙修路,她在周围瞎转悠。
季轻然去找了王芬芬。
她和村里的姑娘们负责将路基处的挖掘物收拾干净。
挑担子不行,提箩筐还可以。
两边砍树留下来的残枝落叶,都需要她们捡拾干净。
“小然姐,你登记了吗?”
上工前要先报备,后续才能统计工分,每日都是如此。
季轻然颔首。
两个人一边捡树枝,一边聊天。
“小然姐,你不知道,村里这回修路请的人多,什么样的人都有,还有些人特别讨厌。”
王芬芬嫌恶地皱了皱鼻子。
“我昨天看到一个男人,脸上本来就有麻子,身上竟还出了红疹……”
王芬芬抖了一下,“咦~~,别提多渗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