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珣偶尔会同林醉到甲板上吹吹风, 否则老闷在屋里,心情也会变差。
不知是不是墨珣的错觉, 这一路上往来的船只似乎少了些。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远远瞧见了他们这边这么大的阵仗,担心冲撞贵人,惹了麻烦,这才纷纷避开。
墨珣以往乘船, 往来船只川流不息,时不时总能碰上那么一两艘。
“夫君有没有觉得……这个江面上有些太过安静了?”
林醉原先就经常跟着家里的商船四处去,在水上的日子也是不短, 虽然偶尔静是静,但却与此时完全不同。
“怎么?”墨珣微微挑起眉梢,倒是没料到林醉竟也能觉察出什么端倪来。
“我以往也随家里的船到过不少地方,就刚才那儿,瞧着也是个渡口,怎么反倒冷冷清清……”
据墨珣所说,他曾经在建州见过自己,那他到处跑的事也就没什么可在墨珣面前遮掩的。而且, 他出门都跟了人,又不是私下里跑出去,说不来也不欠什么。
墨珣点点头。
他本是觉得有些古怪,但是却无论如何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当做是自己疑心病又犯了, 现在听到林醉这么说, 顿时也觉得十分有道理了。
“好像是快到莱州了?”墨珣也没去过什么地方, 就是平时听到侍卫说起过一些。
“那不正是闹灾的地儿?”林醉嫁入越国公府以后,时常听到越国公和墨珣在饭桌上提起朝廷里的事,虽然都是些不怎么重要的,但大概也都知道的。
闹灾的地儿……
墨珣点头,“对。”
如果说是闹灾,那冷清些也是稀松平常了。
只是,墨珣离京前曾听闻几位王爷已经将灾区都重整完毕,正要回京述职呢。
现在这个情况怎么看都不像是重整完毕了吧?
这下别说是墨珣了,就连林醉也开始盯着岸边愣神。
他们此行带了不少东西,倒是不用时不时靠岸采买。尤其是途经灾区啊,穷乡僻壤的,侍卫更是不可能让船舶靠岸,唯恐会遇上什么危险。
虽然他们士兵、护卫是不少,但防范于未然也总是要的。
林醉瞧了瞧墨珣的脸色,见他脸上没什么表情,看着就像是无论发生了什么事都与他无关一样。
这让林醉原先满腹的劝慰全都说不出来了。
墨珣似是觉察到了林醉的视线,眼里微微带了一抹笑,“夫人不要太过担忧,再不济,船上还有那么多禁卫军呢。”
林醉没曾想,反倒还要让墨珣来安慰自己,一时也不知说些什么好。
然而,墨珣不提“禁卫军”三个字,林醉还没那么担心,这三个字一出,林醉反而眉头直接就皱了起来。
当初在围场,那两个丧了命的哥儿,不也是正见着了五翁主身边有禁卫军保护,这才大剌剌地跟着五翁主去了?
可是禁卫军护着的,只是五翁主,而不是他们这些人啊!
林醉满脸的欲言又止。
墨珣见林醉听完了自己的话之后,非但没有放松,反而眉头皱得更厉害了。
墨珣还没来得及张口问,林醉便拉着他回了船舱。
两人坐下了之后,林醉满脸严肃,紧盯着墨珣,“我有话要跟你说。”
“嗯?不叫‘夫君’了?”墨珣瞧着林醉正襟危坐,好不严肃。
“别打岔!”林醉这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要跟墨珣说以前的事,墨珣如果再这样嬉皮笑脸的,那他就不说了。
墨珣见林醉板起脸,便也收了那副调笑的嘴脸,端坐起来,等着林醉说。
林醉这才小声将以前的事对墨珣和盘托出。
当初,墨珣听到这件事的时候已经被滤过了好几层,而且他也是到那两个哥儿死了之后才到了场,自然是不了解情况。
现在这么听林醉说起,倒也并不意外。
像是位高权重的人会办出的事儿。
见着林醉忧心忡忡,墨珣反而有些无法理解他究竟是在担心什么。
本来将自己的安危完全寄希望于别人就是很不明智的行为,像墨珣就从来不敢指望有人会在危难中会对他施以援手。只要不落井下石,对墨珣来说就已经是意外之喜了。
修真界多的是那种知交好友,到了法宝、法器面前反目成仇,随手捅刀也是常事了。所以人人都留有后手和保命的法子,就算最后逃不掉,那挣个鱼死网破,总归要让对方讨不了好。
“所以我让你习武,无非就是希望有朝一日,如果你又遇上了那样的情况,就算救不了人,那自己逃跑也是可行。”
林醉顺着墨珣的话点了点头。他能怎么办呢?养在内宅的哥儿,会射箭骑马已经是十分了不起的事了,哪有机会习武?平日里除了琴棋书画要学,还有刺绣、马术……若要认真算起来,哥儿会的也不见得比汉子少。
有些专攻科举的汉子,手不能提、肩不能扛的,一心只读圣贤书,跟个哥儿又有什么区别?!
林醉心想,如果不是他投生成了个哥儿,如果他是个汉子,建功立业怕是也不在话下。用不着日日被拘在后宅之中,就是出个门也得跟这个报备跟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