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睁眼并没有刺目的强光。
许罂揉揉太阳穴,撑着手臂坐起来。朦胧感觉出了一夜的汗,现在身上倒是轻松很多。
窗帘缝隙有光进一线白,许罂坐在床边,身上的衣服是男人的,脚下的拖鞋也是。
她走出卧室。
屋子的布局很陌生。
桌上有电磁炉温着的热粥,旁边有两样蔬菜切丁拌的小菜和一盘面点。
但没有纸条。
只言片语都没有。
许罂环扫了眼屋子,装修是冷色调的,简洁整齐,也很空,不像家,倒像是酒店,除了必要的东西,没别的饰物。
对于昨晚,许罂依稀还有些印象,知道这里是谁的家。
她没动早饭,又回到顾星沉的卧室,拉开他的衣柜,翻翻看看,又一点不顾忌地拉开抽屉,明目张胆窥探这个男人。
但什么都没有。
到处都很空。衣柜大部分是西服衬衣,还有跑步运动的类的衣服,基本黑白灰三色。抽屉里只有几瓶感冒药和一根数据线。
——一种,毫无存在感的生活。
许罂光着双腿,上面穿着男人宽大的睡衣,拿了只烟灰缸,在飘窗靠坐着抽烟。
房间里全是顾星沉的气息。他身上沐浴露和皂角清香,还有点,属于青年男人的,旺盛的荷尔蒙味道..
许罂一个人抽了很久的闷烟,才换衣服,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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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 19:45。
顾星沉回到家,屋里已经没人。
桌上饭菜没动,已凉透。
整个卧室都是烟味。他从不在卧室抽烟,可想而知是许罂。
她才来一晚上,家里就变了很多。到处乱乱的,像被淘气的宠物捣过蛋。
床上乱糟糟,衣柜乱糟糟,连他的贴身穿的衣物都被拿出来,扔在被子上。
许罂走了。
只留下忘记的一支口红,和随意丢在卫生间淋浴旁的一套内衣裤。文胸是黑色蕾丝的,薄得有点儿透了。
从小许罂就爱美,穿衣大胆。
只是没想到,长大之后会这么性感奔放。
顾星沉默默把她的内衣裤收起来,闻到上面有香水味。
他脱下腕表,挽起衬衣的袖子。
水龙头被打开,水花冲在顾星沉的手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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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战剧叫《金色黎明》,开拍一个月了。
让许罂惊喜的是,唐糖竟然也接了戏,在剧里饰演她的死对头,腹黑小白花女二号。
剧的内容是破产富豪家兄妹三人,失散,复仇,重振家业的故事。
导演要求很高,经常一条拍几遍,许罂是女一号,戏份又多,经常拍得没日没夜。从没这么累过。
如此也好,没时间去烦恼别的。
她每天呆在剧组,哪儿没去,连手机都玩儿得少了。
下午拍完戏后,剧组放假。几个有闲的演员说晚上一起小聚。
“小罂,你最近是不是累了。”唐糖挽着许罂的手,往饭店走。前头是同剧组的几个演员。
“有吗?”
“有啊。”别人不知道,唐糖却了解许罂,“你进剧组开始就不活跃。碰到事儿了?”
冬天了,冷风刮来,冷得许罂鼻子深吸了一口气,把衣领拉高,眼睛埋在发丝的遮蔽里。
“能有什么事儿,就心情比较懒,不想闹。又不是小孩儿了。”
唐糖打量许罂一会儿,凑近小声问:“其实是因为顾星沉吧?”
许罂瞟她一眼。“瞎说什么。”
“我没瞎说啊。一个月前你那庄轰动的堕胎绯闻,男主角不就是他么?你们见过面了吧。”
许罂眼皮垂下来,走了两步之后看向前方。“嗯。”
“打算复合?”
“没有。”
“干嘛不复合啊?顾星沉多好啊,青年才俊,27、8岁就CEO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
唐糖肩膀撞撞许罂,笑得很坏:“关键是,做.爱、做饭都那么棒,你真舍得不要他?。”
许罂瞪她一眼,脸有些热。“越扯越离谱了你……”
“呼,小罂你知道吗,你只会对顾星沉脸红。”
“让你别胡扯,讨厌。”
许罂在寒风里缩着脖子、加快步伐,唐糖死皮赖脸跟上:
“我哪儿胡扯了?”
“你高中的时候身上老有奇怪的印子,当我傻啊?不是顾星沉是谁。”
“你得抓紧啊。顾星沉微博上那篇澄清文章,引得网上迷妹一片……”
“小心别给人抢了。“”
许罂白她,“爱抢不抢。”
“你就算不跟他复燃,道个谢总是要的吧?”唐糖说,“毕竟人家无缘无故为你受了万人唾骂,还实名帮你澄清。谢谢都没有,你也太无情了。”
当年的事,知道内情的只有金宇。包括陈星凡和江寰在内,都不知道顾星沉和一般男生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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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吃完饭,去了KTV包房喝酒。
男二号周思明也是音乐圈子转过来的,跟几个演员很嗨。包厢里有烟味弥散,许罂没有抽,坐在沙发靠边缘的位置低头摆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