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承认:“辰哥儿是被我送走的,祖父不用白费力气了,您找不到他。”
这会儿天都已经到了下半夜,杨氏也不想再与他们纠缠,拉了祁欢便要闯出门去:“老侯爷也无需再行算计,你做前面二十年,我会如此行事,也是您把我教得精明了,是个人吃了亏就能学乖。时候也不早了,欢儿我们走,回去收拾行李。”
她说着,终于又回头看了祁文景一眼,面无表情道:“和离书你来写,回头我叫人来取,或者我写好,咱们挑个日子一起拿去衙门画押入籍。”
这里的事,仿佛一直没有祁文景置喙的余地。
他跟一个道具背景一样,一直站在旁边。
此时闻言,脸色又是刷的更加苍白几分。
嘴唇动了动,似是想叫杨氏,最后也只觉无力的仿佛只能放弃。
门口的四个婆子,还堵着门不让行。
祁正钰那里失了最后的把柄,终于也是不再有任何的退路和犹豫,咬牙道:“上行下效,这丫头胆大妄为,不仅戕害手足,还做出失贞失节的丑事来。杨氏你身为人母,如此教导女儿也属罪大恶极,今日,我便家法处置了你们!”
反正杨氏的身体也不好,打杀了她,对外就称病逝。
祁欢那里,暂时可以隐瞒不报,就说悲伤过度病了,等过阵子,也可以用病逝做借口,再宣布出去。
虽然这做法不太严谨……
但好在杨氏那个兄长早不在了,小辈的一个杨青云,虽是入了官场,但是才刚入仕的毛头小子而已,自家动用所有关系,还是有很大成算的。
只要杨氏死了,祁元辰可以慢慢找。
等到把孩子找回来,杨氏在祁家是有传承的,她的嫁妆杨家那边也没理由来讨。
祁正钰还是个要面子的人,要不是到了最后关头,他不会用明抢这一招!
“父亲!”祁文景又是当场一慌。
祁正钰冲着门外大喊一声:“来人!”
外面拿着棍棒严阵以待的家丁护卫登时破门而入,冲了进来。
“老侯爷还想谋财害命不成?”杨氏紧紧握着女儿的手,回头目光锐利的再次冷冷一笑:“我说过了,你精明,我也不傻。您算计我不是一天两天,我自然防您也不是一日半日。这些年你祁家用了我多少嫁妆银子,我全部录了账,交予心腹的存在外面了,并且揭你祁家一门龌龊事的状子写了不下十份,但凡今夜我们母女不明不白的死在你这长宁侯府院内,明日就会有一群人往京城里大小的衙门敲登闻鼓,告你祁家谋财害命之罪。”
此言一出,都已经碰到她母女二人衣角的家丁,不期然全都瑟缩了。
岑氏忍无可忍的上前一步:“杨氏,你是疯了吧?”
杨氏要真的这么闹起来,整个祁家都要遭殃,他们二房也不可能独善其身。
祁正钰瞳孔剧烈收缩,捏着袖子底下微微发颤的手指,一字一顿道:“你唬我?”
杨氏反问:“老侯爷是今天第一日认识我吗?”
她杨氏,也从来就不是个任人欺负的善茬儿,否则她也做不了祁家这么多年的当家主母,将这座侯府里里外外经营的有模有样。
祁正钰直觉上,是相信了她的话。
只是筹谋了这么多年,要他现在断然放手——
他也舍不得。
杨氏继续道:“再等,天就亮了,我再问老侯爷一遍,今日我们母女是能走不能?”
和离,让她带走一双儿女,从此前债前孽,一笔勾销。
要不然——
那就一起鱼死网破!
正常人都会选前者。
可是,祁文景这把年纪与结发妻子和离已经够丢人,孩子还破天荒让女方带走了?这岂不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且不说以后这一家没了杨氏的嫁妆贴补,日子怎么过,单就这损毁的名誉,就能叫他们一家人一辈子抬不起头。
可是,现在好像除了放他们走,也没有别的选择了。
祁正钰目光死死死死的盯着杨氏的脸,突然恶劣的一声诡笑:“你想走便走吧,但是……望你不要后悔!”
说完,他意有所指,深深瞧了眼祁欢。
他这意思,杨氏懂,祁欢也懂。
但是两人也是走投无路,暂时不想去顾虑这些。
门口的家丁护卫,自觉退回院里,让出路来。
祁文昂却在这时候走了出来,叹气道:“大嫂,我知道你现在正在气头上,纵然你对我们再有不满,也不能牵连孩子。历来就算是夫妻和离,也没有嗣子随母离家的道理。你现在为了赌一时之气,打走了两个孩子,外人会怎么看怎么想?”
男方家里会放弃孩子的,无非就一种理由。
无非是——
孩子是出身血统存疑。
这些事,杨氏不是想不到,只是为了保全女儿性命,她已然顾不上了。
祁正钰最后肯松口,也不过是想到了这一点,想用这个作为对她最后的反扑和报复。
但是祁文昂懂得杀人诛心,他当面说出来,直戳在杨氏是痛点上。
杨氏要和离,要孩子的初衷,都是为了孩子……
祁欢感觉到了,祁文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