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抽。
他虽然也知道,杨氏对他从来都是表面恭敬。
可真到撕破面正面硬刚这一刻,心里落差巨大,还是激起了他前所未有的愤怒。
祁欢看得清清楚楚,灯影下,映得他那张伪善的老脸上每一条皱纹都显得狰狞。
他盯着她们母女,咬牙切齿道:“你可以走,两个孩子留下。”
言罢,也是耐性耗尽。
一个眼神横过去。
门口立刻有两个婆子上前,一左一右,擒住了祁欢肩膀。
他们人多势众……
而且,但从吨位上看,也不是一个战斗等级。
杨氏与祁欢亦是有备而来,母女两个谁都不做无用功。
祁欢没有做徒劳的挣扎,杨氏也未阻拦,她只是用同样一寸一寸阴寒下来的目光,死死盯着祁正钰。
这个局面,怎么看都是她处于劣势的。
祁文景眼睛通红,忍无可忍的刚要往剑拔弩张的父亲与妻子中间挡……
外面突然有人连着拍门:“侯爷,侯爷……小的有要事禀报。”
这个时间,若不是出了妨碍全局的大事,没人敢往这道门边凑。
杨氏母女一直都太镇定了……
祁正钰后知后觉,心底突然生出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他眼角一抽,沉声道:“进来。”
把门的婆子拉开门栓,他那亲随埋头走进来。
路过杨氏身边的时候,神色复杂又戒备的侧目看了眼,然后径直走到祁正钰案边,耳语将实情告知。
说完,他便匆匆退开一边。
祁正钰却在他退开的瞬间,突然拍案而且,怒不可遏道:“孩子呢?”
傍晚和刚入夜那会儿,因为府里有客……
杨氏那院子里都是她自己的心腹,若是派人去抢孩子,势必不可能毫无声息,一旦闹到前院来,就会尽人皆知。
所以,祁正钰也是一直忍着,等到客人全部送走,关了大门,他过来牵制兼处置杨氏母女,与此同时也派了人去安雪堂。
两个孩子里面,杨氏是更宠溺女儿一些,可她一样不可能放的下儿子。
只要拿着祁元辰在手,她就势必要妥协退让。
她既然想走,祁正钰确实也不想留她。
因为年初毒杀祁欢的那件事过后,他心里对杨氏已经越来越不放心了,这个女人的行事也越来越放肆偏激,继续留在家里,迟早要出事。
正好借此机会,拿捏住她的两个孩子,再将她扫地出门——
这样里子面子,还全都是他祁家的。
甚至于掐住了这两个孩子,就等于掐住了杨氏的命门。
尤其是祁欢还露了致命的把柄出来,只要他以此要挟,杨氏为了保全女儿,总得大出血才行。
可谁曾想,祁欢上了就来了一招反客为主,把责任全推干净了。
现在——
祁元辰也没找到!
翻遍了整个栖霞园上下,好端端一个孩子,就这么不翼而飞了。
祁文景闻言,这才反应过来他这父亲居然同时还打了自己幼子的主意,一时之间只觉得心里又凉了一片。
杨氏迎着祁正钰的视线,不避不让:“我说过了,我与你祁家和离,两个孩子我都要带走!以往咱们是一家人的时候,吃点亏,上点当,都无所谓,我也懒得计较。可真到了要分家明算账的时候……老侯爷,您一世精明,也不要把别人都当成傻子。”
她转身,走过去两步,将押在祁欢肩上那两个婆子的手一一拍掉。
然后拉着女儿的手,重新抬头再对上祁正钰的视线:“我知道老侯爷您意欲何为,你们长宁侯府的门第高,打从一开始就瞧不上我杨家的门第,看中的不过就是我的嫁妆丰厚,可以贴补你们罢了。现在我只想与你们好聚好散,老侯爷却还想撕我一块肉下来?您要留我这两个孩子,无非是想借他们做筹码,逼着我再留下大笔银钱供养你们。您不好意思说,我替您说,但今天我也不妨把话放在这……两个孩子我都要带走,以前我扔在你们这道门里的银子我不计较,但是从今以后,你们也休想再从我这里拿走一分一厘。”
这层遮羞布,可算是挡着整个长宁侯府最后的尊严和底线了。
如今当面被撕开……
祁正钰腮边松弛的肌肉痉挛抖动,一双浑浊的老眼之中杀意纵横。
他捏着拳头,一字一句的,还是再次质问:“孩子呢?”
杨氏冷嗤一声,不予理会。
他那随从这才又偷偷看了祁欢一眼,低声道:“过去搜园子的人说,下午开宴前半个时辰,大小姐有从后门进出过两次,但是她塞了银子,门房的人全被她支开了,所以……并不晓得大小姐究竟是做什么去了。”
从头到尾查一遍,唯一的疑点只能找到这。
祁正钰突然想到秦颂不合时宜追上他纠缠说了一通模棱两可废话的事……
他目光从杨氏那里移到祁欢脸上,像是一条在观察猎物的毒蛇,那视线绵绵密密的打量她。
祁欢一直都不喜欢自己这个阴狠又虚伪的祖父,此时便觉得他视线落在自己身上都很脏。
她于是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