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自断一臂?说实在的,能让阿六寸步不让和臣争执的事,不是因为臣的安全,就是因为莹莹。”
“当初在村子里的时候,我还对出身名门的莹莹敬而远之的时候,这浓眉大眼的小子就是第一个叛变的!”
三皇子再次被张寿这口气给逗乐了,而皇帝那一张苦大仇深的脸也终于维持不住了。哪怕明知道张寿是故意插科打诨想让自己息怒,可他还是真的就吃这一套!
更何况,阿六虽说和楚宽的性格截然不同,他也和张寿的性情截然不同,但阿六和张寿那番相处,实在是与他和楚宽太像了……都是自幼一块长大,都是倚赖为腹心臂膀。
只是张寿现在说的,是阿六先认定了朱莹为张门妇,他却不由得苦笑了起来。大概只有这一点算是差别吧?
从最初开始,楚宽就一直认定,太后给他选定的皇后,并不是什么良配。哪怕她确实是名门出身,未出嫁前在外也颇有贤名,但楚宽却不知道从哪打探到,皇后的争强好胜实在是过头了一点。
他说,她从小什么都要最好的,无论是衣衫鞋袜,金银首饰,书籍又或者老师……一旦不如意,人就会不达目的不罢休,反正那些得到的东西比她好的兄弟姊妹,不是倒霉,就是因为犯了什么错而倒霉,轻则挨上一顿训斥,重则遭到责打。
可因为她女红、读书、管家……样样都素来出色,她仍然被长辈视作为掌上明珠。
奈何太后很多事情都听楚宽的,唯有那一次却不愿意改主意。
而他……在和她见过一面之后,觉得人模样性情不错,也颇有学识,两个人也算谈得来。知道这年头大多数男女都是盲婚哑嫁,因此哪怕素来叛逆,那一次他却破天荒没有违逆太后,大婚之后,也曾经拥有三年的美好时光。
想着昔年旧事,皇帝本来那暴怒的面孔渐渐平息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惘然。他意兴阑珊地叹了一口气道:“此情可待成追忆,只是当时已惘然。朕是魔怔了,这才把你说自己的话套在朕自己身上……”
见皇帝终于恢复了正常,张寿这才微微松了一口气,见楚宽神色如常,他瞥了一眼三皇子,想起人全程围观加懵逼,其实只知道皇帝在发怒,却完全不明白为什么在发怒,他顿时觉得太子也不怎么好当。
于是,他就不得不担负起话题收束者的责任,诚恳且心切地问道:“皇上今日召臣过来,是有什么事么?九章堂那边兴许听说了昨夜的事情,这会儿大概正在心急如焚地等着臣过去呢。而且,臣也担心自己再不露面,四皇子怕是又要上房揭瓦了。”
听到张寿理直气壮地把四皇子拿出来说事,皇帝不禁怒瞪了他一眼,谁想三皇子却直接中了张寿的圈套:“父皇,四弟确实是个急性子,您有什么话就吩咐了老师,他也好回去。”
太子还是太嫩了!幸亏他把楚宽放在慈庆宫!也幸好张寿教三皇子坚韧、自信、强势……却唯独没有教人如何用心计。这种东西本来就该自己体会,就算要教,也应该为人君父者来教,就如同那些名士大儒出身的师长,只教太子仁义道德一样……
皇帝心里这么想,但却没有当面质疑自己的儿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后就沉声说道:“莹莹去怀柔皇庄接大郎,之前朕算算时辰,她应能在日落前抵达。虽说大队人马走夜路不便,朕也担心信使在路上遇到什么问题,所以吩咐不用传信,但一夜大小事情不断,朕有点担心。”
见张寿满脸错愕,随即竟是有点气急败坏,一副你要是担心干嘛不派人过去的表情,皇帝顿时呵呵一笑,这才若无其事地说:“一夜出动的并不仅仅是五城兵马司,花七提前打探到不少动向,所以才会给你未来大舅哥抓人的那份名单,当然,朱家大郎自己也掌握了不少。”
“而之所以那么多人家没能让贼人得逞,也是因为锐骑营根据另一份名单化整为零,分头出击。至于你家为什么没有,很简单,因为你家有阿六。花七说,那小子绝对可靠,所以朕就不用浪费宝贵的人力了。要不是怕三郎四郎担心,朕派去的二十个人也想调回来。”
见张寿朝自己看了过来,三皇子登时面色尴尬,非常不好意思地小声说道:“之前父皇调派人手为各位老大人扈从和站哨,我就从旁为老师说了一句……”
怪不得,我想我怎么能享受到这样的待遇!
张寿忍不住心想,有三皇子这样的学生真是省心省力,人根本就不像是皇族出来的,不但性格好,不自大,不傲慢,待人接物柔和,甚至还能无微不至地照顾到这些细小的方面!唉,真要把人教得太过强势自信了,他反而会怀念现在的三皇子吧?
想到这里,他感激地对三皇子点了点头,旋即就向皇帝问道:“皇上的意思是锐骑营派不出人手再去怀柔皇庄打探?难道就没有如同信鸽之类的传信工具吗?”
皇帝没想到张寿竟然连信鸽也知道,不禁咳嗽了一声,随即就语重心长地说:“信鸽毕竟会出错,而且所能携带的不过只言片语,有时候甚至可能为人截获又或者伪造。太祖皇帝当年就曾经做过实验,如若在半道布设大型磁石之类的东西,那么可能干扰信鸽人认路。”
煞有介事地搬出一段太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