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最肥沃的良田,当年太上皇将咱们三万元从禁军,安置于渭北白渠两岸七县之地,占的都是好地,风调雨顺的情况下,单夏季,亩收就不低于两石,秋季还能种一季杂粮,
一亩两升,其实百税一都不到。”
老许等笑着又感谢了一番太上皇和当今天子,让他们能有这么好的田地。
当然大家也知道,这负担也不仅是这两升的义仓粮,如果不是免课户、免课丁,那一丁也还得承担两石粟租、两丈绢、三两绵的租调,还有二十天的役,要是只有一百亩地,那摊下来,一亩地光租也得摊两升,要是一家多丁,地却不满百亩,那实际负担就翻了几倍。
另外白渠两岸的田地虽是水浇良田,但用水不是免费的,地方上有专门的人负责管理水渠,水渠也是要维护的,所以每年都还要摊一笔用水钱下来,然后什么乡里的纸笔费啊,什么县衙里各种摊派的费用,其实杂七杂八可不少。
甚至有时乡里搞个庙会、弄个社火,或是祈个雨什么的,又或修个路铺个桥,这些都是要乡人集资掏钱的。
对于禁军们来说,他们是享受了很大国家福利的。
如老许退休以前,不仅是禁军还是军官,本就不课,等他退休后,大儿子顶替入禁军,也是不课,小儿子没成年,仍不课。现在老二成丁了,但也成了武官,自然更不课。
老许现在退休了也是不课,老许家完全的免课户,不用纳半点钱粮也不用服役。
现在也仅是需要交点义仓粮而已,对于这位两千多亩地的地主来说,不过四十石粮,不值一提,就算再给县里社仓,堡里义仓、社学再捐点,那总共五十石也够了。
反正现在粮食也不值钱,石粟一百二十钱,四十石也才四千八百钱而已。
怀玉在旁边道,“其实我觉得,咱们不但不能让佃户分担这义仓粮,而且应当主动的减点租。”
隋末动荡以来,大家确实都不容易,社会也比较乱,很多事情也就没了规矩,各行其道。
就佃租这事来说,也十分混乱,有三七分成的,有四六分的,也有五五分的,有只分夏粮的,有地里收多少就都要分的,还有连麦草、萝卜都要分的,甚至用牛用水啥的也都要分成。
没有个统一标准,也没有个相对合理的佃租。
对于自己没什么地的百姓来说,佃租太高,他们辛苦一年,全给地主打工了,甚至这边交完租,那边就得向地主再借粮。
“许叔你们也是清河乡里现在有名望的乡贤,咱们要做好榜样,得让乡人称道,而不是暗里咒骂唾弃,你们说是吧?”
“二郎说的有道理,你说怎么降,我们就怎么办。”老许是很痛快的,人啊,条件上来后,往往思想觉悟也会上个档次,因为追求不一样了。
普通小民追求的是一家温饱,妻儿老少安稳,所有的努力都围绕着这个目标,自然是锱铢必争,而对于如今的武士恪、许忠义这些老头来说,他们年纪也大了,如今生活也富裕了,就想要个好名声了。
“我给个建议吧,假如说只是租地,佃户自备耕畜、农具、种子、肥料的,那么应当只五五分成,且只分成夏季收成。
要是地主提供种子、肥料、耕畜、农具这些,甚至提供房屋住处,佃户只出劳力,那么可以主八佃二,
要是地主出种子、耕牛,佃户自备农具、肥料这些,则可按七三分成。
地主家有婚丧嫁娶大事的,佃户应当去帮忙,但其余不当役使佃户。”
“也不当再对秋季粮、菜,也分成收租。”
武怀玉提的这些建议,早就已经在武家的佃户里推行了,比起过去,规范很多,对佃户的负担也减轻很多,给了他们不少让利,甚至武家对佃户有些其它优惠的条件。
佃户的日子也勉强能温饱。
一般免除佃户的上桩钱,或是少要,这个上桩钱其实就是佃地的押金,有些地主要求这笔钱交的较多,甚至每亩至少一石起,这个上桩钱直到退佃时才还,是没有利息的,相当于免费给地主拿去收息了。
有些佃户没钱,只能找地主借钱上桩,借钱又有很重利息,结果就是一直替地主白打工。
另外就是地主家有事,要佃户免费帮工这事,也是很大负担。武家就不需要佃户免费帮工,而是有事时,佃户可自愿选择帮不帮工,但来帮工的,是给工钱的,或是抵扣佃租。
再比如,分成地租下,每年粮食即将成熟收获时,要请主家和中人去看课,也就是评估产量,定下租额,比如评估亩产两石,那到时按分成约交粮,一般地主,会借这个机会,评估时多估点产量。要么就是要求佃户得置一餐看课酒,这也是费。
武家现在也会惯例看课,但不会要求请酒,而且还会等收获后,让佃户再自报一下实际产量对照,要是估高了也会降。
逢年过节,佃户惯例是要给地主家送些年节礼物,什么鸡鸭、米糕、黄豆什么的农产品,武家虽会收,但也都会有相应回礼,并不占佃户便宜。
佃户家的少女、孩童什么的,武家甚至还会优先雇佣,在家使唤或是放牛放猪等,哪怕年纪小,也能赚份口粮,甚至有些工钱,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