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宾席不同女宾席,萧云樾今天又是主家,自然也是喝了些酒的。
只是他在幽州军中的时候也喝酒,而且边疆盛产的都是烈酒,京中这些绵软的酒水喝不醉他。
今日男女分席,他没能见到元妙仪,众目睽睽之下萧云樾也不好到女宾席上去找人,只能强自忍耐。
宴席散了之后,萧云樾留在长公主府中陪母亲说了会儿话。只不过今日从晨起便在忙,长公主也有些累了,便早早就要歇下了。
萧云樾虽然没有喝醉,但也有些亢奋。他明日就要离京前往冀州了,也许会有月余不能回到京中,所以他迫切想要在离开前见元妙仪一面。
他想起宋怀翊有一次与他一道在外办差,事一结束便一刻都等不了的往京城赶。
萧云樾当时还问他急着回京做什么,宋怀翊说马上便是乞巧节,他要赶着回去陪未婚妻子一道过节。
那时萧云樾还笑话过自己的好兄弟儿女情长,没想到轮到他自己时,他倒也不遑多让。
出了长公主府,萧云樾连自己府邸都没回,就直奔荣安候府来了,
他敲窗户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忐忑,萧云樾知道元妙仪一贯是起居有时的,这个点她说不定已经歇下了。
没想到推开窗,见到的还是装束齐整的心上人。
萧云樾知道元妙仪这一身定然是今日赴宴才穿的,虽说不是没见过她打扮华贵的样子,可他总觉得次次见元妙仪总能发现她不一样的地方。
他刚刚的话脱口而出之后,萧云樾便觉得说不定是他今日喝的酒有问题,后劲反上来了让他有点醉意上头了。
夸奖的话确实是发自内心,但萧云樾怕这句话太过唐突连忙解释道:“我是说,你今日的打扮,很好看。”
若是以前,元妙仪会微微一笑便把这句话含混过去,可她今日晨间时才下定决心。
她想要面对萧云樾的感情时,能更勇敢一点。
所以即使元妙仪面上已经有些羞意,但她还是接过萧云樾的话头道:“是吗?嬷嬷说,我要在您面前保持颜色常新,这样便会显得更在意您一些。”
萧云樾听到这句话后,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乱跳,有一瞬间,他的耳边除了他自己鼓噪的心跳声外,他什么都听不见了。
他看着面色羞红,但眼中还是带着笑意看着他的元妙仪,觉得有哪里不一样了。
如果说萧云樾之前能感受到元妙仪在试探着接纳他,那今天这样便是主动向前走了一步。
萧云樾从来不觉得等着元妙仪慢慢的想明白有什么不好,他知道元妙仪有自己的顾虑,他有足够的耐心等心上人看见自己的真心。
哪怕元妙仪只是向他迈出了一小步,也足够让他惊喜了。给他做臂鞲还是借着还人情的名号,可今日这话却是直言了。
不过萧云樾虽然高兴,但他还是诚恳道:“你不喜欢打扮的话就不必打扮,你素日里简素的样子也很好看,重要的是你要觉得舒适和欣悦。”
他是直率之人,向来有什么便说什么。元妙仪为他打扮他很高兴,但他还是更想心上人能做她自己喜欢的事。
萧云樾觉得自己只是说了自己的心里话,却不知元妙仪听了这话心里泛起了怎么的波澜。
前后两世,她都少有能做自己的时候。
元妙仪眨了眨眼,强行忍回眼中莫名的一点泪意笑道:“您明日便要去冀州了,什么时候能回京中?”
其实萧云樾也说不准,天子这次交给他办的事也没比江南道一事轻多少,甚至从某种意义上更严重一些。
但他还是开口和元妙仪说道:“你及笄前,我一定赶回来。”
元妙仪失笑:“您正事要紧,这不过是小事罢了,再说我兄长也不一定能回来。”
看萧云樾这样便知是大事,元妙仪心中有个朦胧的猜想,只是今日事情太多,她还来不及理清思绪。
如果萧云樾时提调冀州,那现在正在冀州为官的元令珩十有八九也是脱不开身的,正事为重,元妙仪并不在意这些小节。
萧云樾确实没办法保证自己一定能赶得回来,只好转移话题说道:“我托人寻了件东西,你定然喜欢,明日我让张昭想办法送到府中。”
元妙仪也没问是什么,只说了声好。
眼见着天色已晚,元妙仪钗环都还未卸,怕耽误了她歇息,萧云樾心中不舍,但还是准备离开。
“等等。”元妙仪叫住了他:“这个给您。”
她拿出了一个小小的丝袋,有些不好意思道:“这个给您。”
萧云樾看元妙仪有些害羞,便没当着她的面打开,只是他接过丝袋,觉得里面的东西摸起来像是一块玉。
他把东西揣进怀里,再次叮嘱道:“若是有事,你找张昭就行,别逞强。”
元妙仪点了点头,然后道:“您在外也要小心,要平安回来。”
“好。”萧云樾允诺道。
看着萧云樾走了,元妙仪突然有些怅然若失。她独自一人在窗前站了许久,觉得心也有些空荡荡的。
良久,被夜风吹得有些冷了,她才关上窗户,叫白芷她们进来服侍她卸去钗环。
而此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