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都撞得乱了。 随着两人的对抗,温热的血液顺着丁奉的手往下淌,伤口很快被撕扯扩大,有长长的、粉红色的东西淌落到外头,黏糊糊、滑溜溜地贴着刀身往下坠。 那是敌人的肠子。 丁奉狞笑着将之拽了出来,随即飞起一脚,将惨叫到失声的曹军勇士踹入船舱里。 此时他的同伴们也将桡钩、套索等物取出,纷纷攀登上船,放手大杀。 丁奉弯着腰追进船舱里,又杀透了船舱,从后头的舱门出来。舱里的水手、士卒被他的勇猛气势所迫,齐齐后退,无不骇然。 以个人的武艺而论,丁奉还算不上当世的一流人物,雷远本人也不强求领兵主将的武艺,而更注重培养他们的领兵之能。但有些才能仿佛天授,丁奉每次上阵,其充盈的胆气、一往无前的锐气,却是任何人都能体会到的。 交州军中有些勇士,平日较量武艺能和丁奉相抗衡;但真到了身当锋镝的场合,谁也及不上丁奉。 待到丁奉再往前时,不晓得哪个水手先发了声喊,翻身就往船舷外的水里跃去。 丁奉拄刀站在船尾,威风凛凛地四面观看,只见整条船仿佛被血洗过也似,完全落入了自家掌控,而曹军其余的船只都在退后,并不敢继续战斗。 他满意地哈哈大笑。 笑声中忽然想起一事,忽然又一阵揪心。 “冯斐!冯斐!”他大声喊道:“带一些人,把这艘船用起来!另外,再看看我们救下的那些溃兵,有谁能回话的,就带来!” 冯斐高声传令,众人在水上呼喝传达,叱咤间,那些乘舟逃亡的将士被叫到了这艘艨艟上,因为有多人重伤,来的只有三五人。 丁奉踏着甲板上黏稠的血,凝视着翻入船里的人。 眼看此人光头纹面,相貌丑陋可怖,竟然是个南蛮? “王佐呢?”丁奉沉声问道:“适才不是还在向我招手的吗?” “死了。”那蛮人盘坐在船板上,疲倦地道。 “……那,贺将军那边情形如何?你可知道?” “死了,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