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就快秃了。
巴尔泽布一巴掌打碎面前的水镜，缓了一阵，他抬起头，咬牙切齿道：“传令奇娜，先不管那个人类了，发动一切力量，全境捕杀鼠头人！我要让鼠头人灭族亡种！”
莫里斯独自一人出发，一路向北。
他很小就知道，鼠头人最大的那一支族群生活在科斯伟亚大峡谷一带。
那里是帝国的最北境。
他要去哪里带领族人向南迁徙。
神的名讳需要被更多的族人知晓，他要做神的使者。
炎风呼啸。
茫茫旷野上，莫里斯提起大金锤，向着未知的危险进发，他每一步都走得很坚定。
——神明与我同在，吾无惧世间一切危难。
临行前，莫里斯是这么说的。
看着它的背影，陈海破天荒感觉到一丝愧疚的情绪。
当时他被情绪推着走，等他回过神来，他就成了个大神棍。
现在莫里斯跋山涉水为他发展信徒去了，既然已经决定做个大神棍了，那就把这个神棍做好。
成为神棍的第一天，先从圈地开始做起。
陈海点燃黄金瞳，展开双臂，施展言命，一座雄城拔地而起。这座雄城通体由焦土凝结而成，占地千余亩，城墙高耸入云。陈海背着手漫步在这座雄城之中。
所过之处，一栋栋土楼破土而出。
以那具西方巨龙的尸体趴卧的位置为中线，城内建筑对称分布，犹如棋盘般规整。
整个建设过程仿佛按下了加速键，分分秒秒都处在处在高速变化中。
一头腐鹰掠过城市上空，眼膜上映出整座城市的倒影。
那些鼠头人钻出地面，年纪大的被令人眼花缭乱的变化震撼到，呆呆留在原地。
年纪小的，满脸新奇的追着陈海的身影跑，全身心沉浸在奇景之中。
陈海从东走到西，再折返回来，最终在那具西方巨龙的尸体前停下脚步。
这里应有纪念之物。
陈海抬起手，心念一动，一座石碑拔地而起。
石碑正面他用中文刻下这四个字：发源之地。
又在背面刻下莫里斯的全名。
像点样子了。
陈海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
奇娜再次被陈海的手笔震撼到了。
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个人类，竟然只用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建成了一座雄城。
占地上千亩，赶得上一座中等城市。
一人建一城！
他体内的魔力该有多充足才能撑得住他这么消耗。
恐怕就连最强魔导师甘道夫都望尘莫及。
太可怕了。
奇娜擦了擦冷汗。
跟这种存在为敌，脑子抽了吧？
想到大魔神还要她发动所有种族围剿鼠头人奇娜就感到头疼万分。
大魔神是不给她留活路啊。
天子一怒，伏尸千里。
她有几条命往里填？
奇娜纠结万分。
纠结来纠结去，奇娜把心一横。
这个黑锅谁爱背谁背，老娘这就弃暗投明去！
……
奇娜很有自知之明，只可惜她的同伙鬣狗却没有这个觉悟。
他从莫里斯的行进路线猜到它要去科斯伟亚大峡谷。
哪怕是在帝国最偏僻最荒芜的最北境，鼠人族依旧饱受欺压，挣扎求生。
莫里斯到了哪里，只要稍微展露展露力量就能发动大批族人跟着它南迁。
必须阻止它。
鬣狗认为，只要杀了莫里斯就能令那个人类的神国计划胎死腹中。
莫里斯必须死。
杀心起，鬣狗猛地窜出来，从背后扑倒莫里斯。
莫里斯反应很快，双手撑地，猛然发力，竟反过来将鬣狗压在身下。
鬣狗紧忙用胳膊从背后勒住他的脖子，接着迅速抬起另一条胳膊打了个十字扣，还将双腿盘在他的腰垮上，避免莫里斯从他手底下挣脱。
他的力道极大，莫里斯被他勒的喘不上气，脑门血管暴突，两眼充血，仿佛下一秒它的眼珠子就会从眼眶中蹦出来。
鬣狗表情格外狰狞。
“鼠人族天生卑劣，你们就该烂在泥汤里！还想翻身？你问问大魔神答不答应！”
“不是……不是的。”
“不是的？”鬣狗笑声愈发刺耳：“你难道忘了，你们鼠人族一直以来就是我们的军粮，你知道我最爱吃多大年纪的鼠头人吗？我告诉你，七八岁大的，七八岁的鼠人吃起来口感最好，那滋味，鲜美的呦，尤其是舌头……”
莫里斯恍惚中眼前升起无数魑魅魍魉，它听到他们的议论声，听到他们在讨论该用什么吃法食用它。渐渐地，它耳旁的声音越来越杂，那声音里有孩童的尖叫声，有青壮的咆哮声，还有女人的啜泣声。
你们就是军粮啊。
军粮就要有军粮的觉悟。
它们在笑。
经过几次扭曲变调，就变成鬼哭狼嚎一样的声音。
在这诡谲的笑声中，老人倚在洞口看着天边飘荡的黑烟黯然默泪。
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