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海是被一阵叽里咕噜的说话声吵醒的。
他本能的抓起手边的大金锤，睁开眼摆出戒备的姿态。
四周瞬间安静下来。
陈海定睛一看，身边围了一圈鼠头人。
三大两小，大的有两米多高，小的嘛，站直了才到他膝盖。
陈海扫了它们一眼，不久前他逮到的那头小鼠头人也在其中。
这么小的一个人，却拿了一把比它个头还长的骨刀。
乍看一眼陈海觉得它现在这模样滑稽极了，转念一想陈海又心生悲凉。
一个强大的族群哪里用得着孩子上战场？
念及此，陈海就对它们没了杀心。
反正它们是奔着食物来的，陈海割下一大坨肉扔到那个大人脚边。
其实偶尔发发善心感觉还是蛮不错的。
陈海合上眼，看似放下戒心，实则手一直搭在锤柄上。
只要它们敢起刀兵，陈海就还以颜色。
这样很公平。
“你是从华国来的吧？”
诶？
陈海忙睁开眼。
那个大点的鼠头人捧起那坨肉，慢慢跪下来。
“我莫里斯愿奉阁下为主，结草衔环，偿还阁下的恩德。”
莫里斯的中文说得字正腔圆，最夸张的是它竟然还会用成语，还用对了！
这玩意！
陈海挠挠头皮，不知为何，他忽然有种演电影的既视感。
“不是，现在连恶魔都得学中文吗？”
莫里斯摇了摇头。
“我的中文是跟召唤者学的，他们强迫我学习中文，只有学会中文我才能更好的为他们做事。”
陈海来了兴趣：“仔细说说。”
“他们命令我盗窃华国科研机构的机密文件，如果不认识中文，我就找不到那份文件在什么位置，所以他们要求我必须学会中文。”
听完他的讲述陈海不由感到心中一紧。
“除了你，你们族群中还有多少人能够熟练掌握中文？”
莫里斯想了一会儿，再次摇了摇头。
“太多了，数不过来。”
陈海悚然一惊，想到这么多科研机密文件被西方人窃走，陈海就感到心如熬煎。
这个隐患不除，华国就难以真正实现弯道超车。
现在摆在他面前有两个选择，其一，消灭整个鼠头人族群，其二，捕抓大量鼠头人，或是研究它们能力的弱点或是利用它们的能力构建防御系统。
前者不必多想，实施起来根本就不现实。
杀不绝的。
灭族亡种，这需要极其缜密的计划才能勉强成功。
陈海不想废这个脑子。
因此，他选择后者。
捕抓大量鼠头人，然后把它们带出去交给他二师兄陈家栋，彼之矛亦可成为我之矛，相信陈家栋会榨取出它们族群最大的利用价值。
陈海扛起大金锤。
“你刚才是不是说要效忠于我？”
“是的。”莫里斯低下头，声音铿锵有力：“吾愿效忠阁下，虽死无憾。”
陈海站了起来，走到它面前，单手举起大金锤，在它右肩上轻点两下。
“我接受你的效忠。”
莫里斯慢慢抬起头。
陈海把那把大金锤扔到他怀里。
那个大金锤份量很足，莫里斯举起来都费劲。
饶是如此，它还是咬着牙豁出全身的力气将那个大金锤举过头顶。
莫里斯的手臂在颤抖，眼睛却明亮无比。
陈海割破手掌，运炁分离出五滴鲜血。
一滴打进莫里斯嘴里，另外四滴陈海分别装进玻璃瓶中。
那滴鲜血顺着他的食道慢慢滑进他的胃里，淡淡的金光迅速包裹住他的内脏。
砰！
莫里斯的心脏猛烈搏动。
他下意识拿手按压心口。
此刻，他感觉他血管里流动的不是血而是涌动的岩浆。
莫里斯仰起头，竭力瞪大双眼，两眼充血，眼白上血丝密布。
砰！
砰！！
它的心脏越跳越快，与此同时，它浑身肌肉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鼓胀起来。
莫里斯明显能感觉到自己的力量正在成倍增长，很快它就感觉不出手中那把大金锤的重量。变化还在进行。
周围的火元素渐渐变得活跃起来，在莫里斯的视角下，世间万物是由无数团火光构成的，这样的世界炙亮却也迷人，它渐渐忘掉了身体异化所带来的痛苦，痴痴的伸出手，欲图将那些火光握在手心。
轰！
陈海身后突然窜起熊熊大火。
那具西方巨龙的尸体沦陷在炙热的火海中。
莫里斯两眼恢复清明。
它难以置信的望着自己的双手，这是魔法！这是魔法！！
几十年来积压的屈辱在这一刻得到宣泄。
它看着自己的双手，激动的浑身颤栗。
陈海仍旧站在它面前，目光低垂，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
莫里斯抬起头。
在熊熊大火的烘托下，陈海威严的好似云端上的神祇。
莫里斯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