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醒醒的车刚刚驾离了望江别墅的绿茵大道, 而劳伦斯和几位穿白大褂的医疗人员已经进入了别墅, 甚至都没有向别墅的主人取得进入的许可。
劳伦斯有别墅大门的密码,是第一人格的商戒给予他的权限。
那些穿着白大褂的医疗人员不仅携带着医疗设备,甚至还带了绳索等捆绑工具。
当他们进入客厅的时候,看到商戒正斜倚在沙发边。
忽明忽暗的夜灯,将他拢入朦胧的光晕中,合体的白衬衣修饰着他上身流畅的肌肉线条,修长的双腿随意地敞开着, 显出几分慵懒的意态。
他偏斜着脑袋,夜灯为英俊的侧脸镀上一层柔光, 另一半则陷入夜色里,长睫毛微微闪动着。
这男人宛如造物主的最精致的杰作, 漂亮得让人无法直视。
只可惜, 天使与恶魔并存于一身。
劳伦斯再见到他的时候, 他便安静地坐在光与暗的间隙里,对他挑起一丝邪恶的微笑。
“劳伦斯,好久不见。”
商戒扬了扬纤细修长的手指, 示意他坐下来。
劳伦斯没有动, 站在商戒面前, 仿佛是故意要展示给他看似的——
他缓缓地为自己戴上了白手套。
商戒挑了挑眉,指着桌上的香槟, 慢条斯理问:“要喝一杯吗?”
劳伦斯回头望了望身后的医疗人员, 那些戴着口罩的男人立刻走上前来,迅速打开了医疗箱, 其中一人从里面拿出一根细长的针管,以及两瓶透明溶液。
“医生,下了飞机连时差都不倒,就匆匆来了望江别墅,就这么想他啊,一刻钟都舍不得耽搁。”
劳伦斯脸色很难看:“商二少爷,你知不知道,你欺骗了我很长时间,这对于我而言,是一种耻辱。”
商戒当然知道,劳伦斯在学校的时候便是个偏执到近乎变态的超级学霸,门门科目都要拿满分的那种,优秀的人总是惺惺相惜,所以他认识了同样完美的商戒。
劳伦斯就像一位训练有素且经验老道的狩猎者,眼睁睁看着猎物从自己的眼皮子底下溜走,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事情。
商戒淡淡一笑,清冷的眸子睨着他:“临川知道,我妈也知道,我女人知道,家里的仆人也知道,甚至连公司的员工都看出来了,可是唯独你被蒙在鼓里,知道为什么吗?”
劳伦斯面无表情:“为什么?”
商戒摊了摊手,意态闲雅:“因为他们心里清楚,我只有一个名字,商戒。”
劳伦斯轻哼了一声。
商戒起身,与他遥遥相望,目光渐渐冷了下来:“劳伦斯,只有你在乎我到底是谁,只有你。”
“我受雇于商先生。”
商戒突然加重了音量:“这个世界只有一个商戒!”
劳伦斯接过了护士手中的银色细长针管:“然而并不是你。”
“有区别吗。”商戒看着劳伦斯那碧绿如宝石的眼睛,沉声说道:“我可以坐在他的位置上,我拥有他所有的知识和决策力,我甚至能做的更好,让我的母亲放心,让我女人快乐,让周围人感到到轻松,我能做所有他做不到的事情”
“但是你不是他,或许你可以代替他,但你永远不是他。”劳伦斯走近了商戒:“你的存在对于他而言,是一种侮辱。知道洁白无瑕的墙壁上突然拍死一只苍蝇是多么恶心的一件事吗,它可以让所有人都忽视了墙壁的洁白,而所有人的目光,都只看得到那枚恶心的黑苍蝇。”
商戒的手紧紧攥成了拳头,白皙的手背上隐隐有青色的血管脉络显现。
劳伦斯在他耳边,用一种极轻极缓、带有一点催眠的声音说:“而你你就是那只苍蝇。”
他的意识渐渐有些无法凝聚,针剂缓缓注入了商戒的颈动脉,他手中的烟头落到了地上,熄灭。
“醒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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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醒醒骤然从噩梦中惊醒,发现自己正躺在柔软的沙发里。
沙发皮面是舒适的法兰绒料子,她的枕边亮着一盏小台灯,灯光亮度打到了最暗。墙壁上挂着几张有型有款的男明星的画报,梳妆台几乎占据了屋子四分之一的空间,正中间的钢丝床上凌乱地扔这几件裙子。
这里是明瑾的房间。
江醒醒先开被单,迷迷糊糊走到窗边。夜已深了,雨水淅淅沥沥顺着窗户玻璃流淌着,宛如一条条横亘攀爬的蚯蚓。
凛风穿过窗梢渗入,春寒料峭,江醒醒打了个寒噤,走出门去。
“醒啦。”
明瑾刚好拿着一杯热水进来:“你昨晚干什么了困成这样,坐椅子上都能给你睡着。”
江醒醒揉了揉脑袋,感觉晕晕乎乎的,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困。
“几点了?”
“你整整睡了三个小时,现在十点啦。”明瑾坐下来,说道:“无缺和明珏他们还在楼下排练呢,你要去看看吗?”
“商戒也在吗?”
明瑾气闷地说道:“听木头说,你大忙人男朋友临时有事,来不了了。”
江醒醒知道,木头指的是临川,明瑾总爱叫人家木头长木头短的。
“他答应了会来的,而且他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