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锦芙正洋洋自得, 就听胡珺儿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锦芙你总是和琼玉在一起,想是也沾上了几分琼玉的才气了。”
这些日子, 胡珺儿和徐锦芙隐隐有些隔阂。
胡珺儿初入棠梨书院之时, 认为李琼玉和徐锦芙是最有身份的贵女, 故而总是上前巴结抬举二人。
这时日久了,胡珺儿也看出来了,徐锦芙在魏国公府的地位是一日不如一日了。
棠梨书院这次考试, 徐锦芙还考了末名。
亏她平日里还在自己面前趾高气扬,以魏国公府最尊贵的小姐自居。原来这徐锦芙, 连自己都不如。
胡珺儿心里很是不服气。
李琼玉微不可见的唇角动了动。
“琼玉,你我二人日后要多多相互切磋诗词,便都能更上一层楼了。”徐锦芙并不理会胡珺儿, 而是和身旁的李琼玉说起了话。
李琼玉的心内涌上一阵恼火,切磋?只有水平相当的二人才能称得上是切磋, 因着这一首词做得漂亮,徐锦芙倒在诗词上把她和自己相提并论了。
韩国公李善长是文臣,嫡子李祺和嫡女李琼玉都颇有文采, 韩国公一门,是武将人家占据大多数的应天府贵人圈儿里少有的书香之门。李祺和李琼玉, 俱是才名远播。
往日里,只有徐锦芙赞叹自己份儿,今日,她竟厚着脸皮将将她与自己放在了一个水平线上。
事实上,徐锦芙确实是这样想的, 除了公主的贵女们,徐锦芙最能瞧得上的,也就只有李琼玉了。
李琼玉的父亲韩国公和自己父亲魏国公分别为左右二相,李琼玉便和自己门第相当。
纵是交朋友,也得讲究个门当户对。
自己平日里文采不及李琼玉,便矮了一头,今日此词一出,自己日后和李琼玉在一起,也算为文采相当了。
李琼玉是应天府贵人圈里公认的家世、容貌、才学最为出众的少女,在徐锦芙心里,能和李琼玉成了闺中好友,自己便也迈入了出众少女的行列。
徐锦芙认为自己唯一不及李琼玉的便是文采,现在,自己也有了才名,便彻底了李琼玉一样成为了应天府内最为出众的少女了。
徐锦芙认为,只有出众的人才和能和出众的人相交,李琼玉是自己的闺中好友,李琼玉的水平,就代表自己的水平。
李琼玉却不愿与徐锦芙相提并论。在李琼玉心里
自己是嫡长女,而徐锦芙是嫡次女,纵然门第相当,身份却有高下。
自己肤白貌美,而徐锦芙却相貌平平。
自己文采斐然,而徐锦芙却学问普通。
这样的人和自己齐名,不是会拉低了自己的档次吗。
“妹妹日后有不懂的问我便是。”李琼玉心内闷闷,不喜徐锦芙用的“切磋”二字,不动声色的找补回来。
并非切磋,只有你向我请教的份儿。
徐锦芙猜出了几分李琼玉的想法,却也不计较,心内暗想,待李祺过来也夸赞了这首诗,李琼玉便能心悦诚服的认可自己了
徐锦芙满心急切的等着李祺的到来,生怕李祺被事情牵绊来不了诗会,此刻很不得派人去请李祺了。
好容易,一道蓝色的身影进入了宴会花厅。
姗姗来迟的李祺,身穿一袭宝蓝锦袍,朗眉星目,玉树临风。
“李兄,你可算来了。”宾客们纷纷感叹道。
李祺来不及应话,大步流星行至李景隆面前,开口致歉“景隆我来迟了。”
“不迟不迟,李祺兄你刚忙完吧,快先去吃点儿东西。”李景隆道。
李景隆正欲把李祺领到吃食前,就被一阵起哄挡住了。
“李兄,你也别顾着吃了,大家伙等着你评诗呢。”江夏候世子道。
“评时吃饭也不在这一时,李兄来迟,应自罚三碗才对,先喝酒在去评诗。” 南雄候世子道,说着,拎着酒瓶酒碗便过来了。
旁的贵公子一看南雄候世子去劝酒,也纷纷跟着过来。
众人围着李祺,拿李祺来迟一事当把柄,连逼带灌,硬给李祺灌下去五碗。
李祺平时也就三碗的量,这般空着腹便被这些公子哥灌下五碗,且又急又快,进门没多久,便醉了。
众人见李祺面色通红,带了醉意,怕是再灌李祺便睡过去了,便也不再灌了。
毕竟还是今日的重头戏较为重要。
南雄候世子拉着李祺走到屏风前:“李白醉酒作诗,李祺醉酒评诗,来来来李兄,你瞧瞧这些诗句,评上一评,评碗再猜猜,这些诗句都是何人所作。”
屏风上的诗作,都被糊了名字,并不能看出是何人所作。
李祺脚底有些发软,看屏风上的字有些模糊,头脑也昏昏沉沉,脑内一片混沌,只想昏昏睡去。却也得打起精神评诗。
这一首是我妹妹琼玉作的,文风清新婉约…… 。
这一首是常茂做作的,大气磅礴,大有驰骋沙场之气势……
这一首是……
这一首是……
李祺果然将作诗的人都猜了出来,不过,因着醉酒,李祺今日的评论倒是平平,算不得有多出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