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何必如此苛责手下人?就算是西厂湛督主遇着如此境况,想来也会遣退了人。若是手下人死伤过多,难免会落人口舌啊。” “徐大人这话说得可不在理。若是旁的人也便罢了,可今日掉下崖去的,单单一个也能算作是陛下眼前之人。何况还是四个。为陛下分忧是我等做臣子食俸禄的本分,更别说只牺牲几个锦衣卫,就算是我,该舍命的还是得舍命的。”曹化春也是笑笑,“说起湛督主,徐大人以为他那‘花面阎王’的称号是白来的?” 曹化春点着窗棂,竟是笑的有些慈眉善目:“他啊,毒辣之时,便不似人了。我,自是比不及的。” 徐怀皱眉,紧抿唇,未回话。 曹化春看他的脸色,淡淡一笑,提声吩咐道:“可记得本督主的话了?无论如何,探路下崖,寻回几位贵人!” 西厂锦衣卫俱是行礼高声回道:“是!” 金吾卫见西厂如此,竟是心中生起几分傲气,又想此事本就是金吾卫出的档子,更是羞恼。 不知队伍里是谁开了口,个个叫嚷了起来不退,继续下崖寻人。 曹化春见此,笑着对徐怀说道:“徐大人,你这手底下的人倒是好志气!” 徐怀的眼眸愤恨更深,他走至曹化春车窗旁,声音低沉:“你真当我不晓得你们打的什么算盘?” 曹化春仍是笑:“哦?我们?谁是我们?何况我能打什么算盘?都说了,我奉皇命而来。” 箬帽下清俊的脸早已被雨水打湿,滴滴水渍从下巴落下。 徐怀抹了抹脸上的雨水,冷笑一声,声音仍旧低沉:“你们都想要他的命。” 曹化春听得此话,也不想再装,微微伸手,靠近了些,声音也低了低:“难道徐大人便是例外?你,难道不想?” “我不是例外,可我不会在暗处动些下作手段,乘人之危,拿人性命。”徐怀冷言道。 两人对视,曹化春嗤笑一声,尤是不屑,欲要转头不再搭话。 可徐怀却唤住他:“曹督主。” 曹化春回首看他:“何事?” 徐怀高声道:“可否要与徐某打个赌?” “哦?什么赌?” “就赌——湛良镜会不会死在此事上。” 曹化春和他对视片刻,随后淡淡一笑:“好。就赌这个。若是我赢,我要你自废一边手脚。” 徐怀也无厉色,只是一笑:“看来,曹督主还记着当年我踢废你干儿子的那事儿啊。” 昔年徐怀尚且还是正三品的上轻车都尉时,因有下属之妻被曹化春的干儿子侮辱,以至那已有身孕的妇人跳湖以保清白,徐怀一怒之下一脚踢废了那干儿子,以至现在那儿子不得生育——当年曹化春对此恨之入骨,写下参本就要以报上听,后来是徐怀胞兄徐明亲自登门致歉,此事才算了了。 可如今看来,曹化春诚然并未了结。 曹化春还是笑,可那恨意却在徐怀眼里看的真真的。 “那若是我赢了——”徐怀抬眼,直视曹化春,声音依旧低沉,”我要曹督主交出当年明关之难里被囚禁的犯人。” 曹化春脸色一变:“你怎么知道?” 徐怀面色不改:“曹督主不用追问,只需答应还是不答应。” 曹化春这么注视着徐怀,最后冷笑道:“这赌注不算对等。” “那要如何?” 曹化春紧紧看着他:“我要,你的命。” 徐怀听此,面色仍旧不改,只淡淡点头:“好。” 他伸手,与曹化春三击掌立誓。 随后徐怀转身,终是身先士卒再次回转。 曹化春看着徐怀一行人的背影,皱起眉来——徐怀怎么知道当年明关之难的犯人关在东厂,难不成是徐家人查到了?可是他们为什么会查明关之难? 他如此想着,抬手召来一人,拿出左手两枚扳指中的一枚交给他,在他耳侧说道:“快马加鞭回盛安,告诉他,有人在查明关之难。” “是。”那锦衣卫收好扳指,勒马,疾驰间消失在雨夜里。 曹化春又对身边锦衣卫轻声道:“另一行路的,可走的远些了?” “回督主,想来不过两个时辰应该就能下崖了。” 曹化春握着手中的扳指,淡淡说道:“那便好。早些下去,若是能下手,就假作刺客追杀,要了湛良镜的命。如此,也算是了了一桩事。” 那人笑道:“或许此行要杀湛良镜的,也不仅仅是我们。方才探子回报,说是南北镇抚司将人并在了一起,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