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婆你是知道我的,从不乱找男人,这是我新收的徒弟,望泱。” 孟婆的花名,在鬼间是众所周知的,只不过向来无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宋玉悲却不管不顾地说了出来,孟婆正要开骂,宋玉悲便扯着她小徒弟的手,一个鬼魂一个鬼魂挨个找下去。 望泱看着被宋玉悲扣住的手腕,面颊涨得通红,“师父。” 宋玉悲停了下来,问道:“何事?” 望泱好歹一顶天立地的男子,大庭广众之下,被一姑娘拉着手,面子上实在过意不去,他看着宋玉悲的脸,要脱口而出的话生生咽下,半晌才道:“无事。” 宋玉悲松开了望泱的手,觉着望泱是担心遇见了未婚妻无法交代,但他们现如今是师徒关系,牵个手也无妨吧,但女子向来心眼小,容不得心上人有半分不忠,望泱对未婚妻情根深种,有所担忧也正常。 望泱看着落空的手腕,虽不知晓宋玉悲是什么意思,但心底无声地松了口气。两人一直从队伍前头,找到队伍尾端,皆未寻到顾灼华。 宋玉悲琢磨道:“你未婚妻颜色如此好,怕是被鬼间一些心怀不轨的人捉了去。”望泱是新生的鬼魂,尚未修出法力,因此不敢分神,牢牢地跟在宋玉悲身侧,生怕一不小心,便找不着人了。 望泱注意到宋玉悲伸出的手在空中一顿,一霎时明白过来,他伸出手,牵住了宋玉悲的手,“我没有法力,师父带着我走吧。” 望泱的手要比宋玉悲的手大上许多,手心贴着宋玉悲的手背,按说鬼的身体该是没有温度的,可宋玉悲却觉着有一股热气,蔓延过冰凉的血液,直抵心间方寸之地。 鬼界分四个地界,东南西北各是一个市,相归四人正是分东南西北挨个的寻,要说乱,便是西市最乱,地痞流氓扎堆生长的地方,西市也是鬼差押送魂魄入鬼界的最后一道口,望泱的未婚妻极有可能在西市。 红色手链在宋玉悲手中一闪而过,一顶极为华丽的轿子便出现在了两人的视线里,银色彼岸花被制作成风铃的模样,挂在轿子两侧,轿子前头并未有人拉轿。 宋玉悲松开望泱的手,率先上了轿子。望泱只觉得有一股子热气直往脸上冒,手心仿佛有烈焰在灼烧,他摸了摸衣服,那灼热之感才稍稍退下。 宋玉悲玉白的手掀开红色薄纱,“愣住干嘛?赶紧上来,不想去找你未婚妻了。” 红色薄纱飞舞,轿子两侧的彼岸花发出银铃的声响,轿子穿行在黑雾弥漫的空中,拉轿子的地方空空荡荡,可望泱却觉着,这轿子有无数的鬼魂拥着,只是他看不着罢了。 很快就到了西市,路未曾用石子铺过,是坑坑洼洼的泥地,周遭的屋子破败不堪,一阵阴风刮过,便掀起屋顶的几缕茅草。 宋玉悲用小指勾住望泱的食指,视野快速变幻,望泱甚至来不及看,他们便与相归碰面了。 宋玉悲冷冷道:“有线索吗?” 相归摇摇头,“没有,这么大地方,一时半会也找不完。” 相归踹开眼前破败的木门,三人进到院内,围住院子的土墙极低,上面长满了枯黄的野草,一阵阴风吹过,野草发出低低地呜咽声。 相归脖子一缩,只觉得浑身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往后退了一步,靠进望泱怀里,“这地方怪邪乎的。” 宋玉悲瞅了相归一眼,“你把门打开。” 相归脸色一变,颤抖道:“私闯民宅不好吧。” 宋玉悲冷冷看过去。 相归面色讪讪,大着胆子往前走了一步,跨上台阶,伸出一根手指碰了碰身前的木门。 吱呀一声,风开了,室内涌出大股的风,将三人的衣袍鼓起,相归往里瞟了一眼,登时吓得三魂七魄飞了大半。 只见室内磷火萤萤,帷幔翩飞,梁柱之上竟吊着个人。 宋玉悲一只手按住相归往后退的身子,将人拉进去,望泱亦跟在后面进去了。 进到室内,一股腐臭的气味飘散在空中,又夹杂着女子特有的脂粉味。 粗大的梁木上悬着红色的绸带,绸带上挂着具红衣黑发不知是男是女的尸身。 宋玉悲走上前,掀开尸体的头发。 嘶嘶声从尸体的喉咙里发出,尸体的头颅上有一个巨大的窟窿,鲜血顺着她的头骨流到脸上,那五官隐约可以看出正是望泱画像上的女子。 相归抱住望泱的胳膊,声音打颤道:“这是不是你的未婚妻?” “是。”望泱答道。 话音刚落,只见那挂在绸带上的尸体跳了下来,扯着嘴角阴恻恻一笑,空洞的双眸望向望泱,“夫君。” 望泱定定地看着那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