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她不知道自己为何会说出这样的话,或许在他看来,这是天大的笑话吧。缓了少顷,在腿上狠狠捶了自己一拳,这时的处境,并不足有间隙自怨自艾。 “不论怎样,还是谢谢你。” 凝萱道,她并非是个不知好歹的人。 “二姐她,回去了吧!” 凝萱想了想,将那被允荷夺去,又被她取回的“关锦”置于两人跟前。没人知道,那只是她顺手从老板娘那儿取来的空白账册,她本想或许能使计救人,然阴差阳错间,却把线索引到了自己身上。 “二姐以为东西在我们手上,可实际没有,我想,爹爹或许给了章家什么承诺,对方才没有借机退婚……或许,就是‘关锦’……” 若那“关锦”真与自己身世有关,若母亲真如季嬷嬷所言,对自己关怀倍加,可这些年,她为什么丝毫没有接收过那东西的由来!又或者,与母亲无关,难道就只是个传说! “一念之差,会害了你。” 易寒此时已背过身去,颀长高健的黑影堙没在渐欲落滴落的昏黄中。忽听其冷幽道。 “二姐她暗中找我索要‘关锦’的事,章家一定不清楚,否则,二姐的婚事不可能拖到现在,‘关锦’就是拖住章家最好的借口。” 这样拼凑下来,也就情有可原。 “这之后,二姐会派人源源不断探杀我,因为即便她能逞一时之功笼络章家,但‘关锦’不现,她也不好交代,除非,除非,有一天,她真正拿到‘关锦’。” 凝萱本来夺回那东西,只是想造成“关锦”在自己手中的假象,却没成想…… 话说到这儿,连凝萱自己都惊了半晌,易寒耳根微顿,却是再没说话。 凝萱膝下生寒,忽然遍自全身。这,二姐尚且如此,她岂非是要面临生死危机? 易寒却忽得回身,将一件黑布包裹推至凝萱跟前。后者将信将疑打开,却是把带血的刀,足足有一掌宽两掌长,血挂在刃上,滞成僵涸。 “这是……” 凝萱这才想起,混战时被忽略的那黑衣来者。 “有人在帮你。” 易寒说了句,但这,显然他并不清楚。凝萱点了点头,示意她知道了。 …… 不知不觉间,易寒已又回到窗前,这时,夕阳步落残云,他自腰间取出那白玉素萧,幽声阵阵,自其唇角缓缓而起。 霞影漫天,如血斑布,凝萱即便再不懂萧声,也能听出如泣哀慕,第一次见他时,这东西一直未离过身。 “在想——‘灵儿’吗?” 凝萱试问,总感觉他心事重重,除了那神秘家主,其他的,她一概不知。 易寒身动也没动,萧声,停也未停。 那算是已答了吧。 “那……那你要回去找她吗?” 凝萱咬了咬唇,这事后,她是必得返回苏布的,那他……他是会留下,还是会走? 萧音断了半截,几秒后,又缓缓接上。 “你……” 凝萱眉头紧起,本想斥责句,他到底会不会说话,却是将升起的急火压下,不愿再惹他,两人本就无太多交集。 凝萱缓了缓,沉言着,用种再平常不过的声调说。 “你我有约在先,我希望,不论私交如何,都不要忘记,总要保全我的性命,才能许你承诺……” 他说过,予她生计,为了调出‘关锦’,她算是将自己这条命悬在脖子上了。 萧音渐落。易寒回身,掠过凝萱向门外走去。 “易寒。” 凝萱叫了声,实在气恼他这态度。 “我知道。” 易寒脚步顿了顿,也道。 “你也是,不要忘了……你我有约在先。” 话罢,又道。 “即便……为了佟府,为了佟煜,也望你先将苏布之事处理清净……” …… 凝萱守着那老人,一直没能睡下,桌上摆着邢蕴送予那酒,只是叩开瓶盖,便已是满屋飘香,她倒开一小口,兑上清水,也便没那么辣。 易寒那话,虽不好听,她却也反驳不得。她是同个废人般帮衬不上佟煜,是在那苏布签了三年卖身契,不绯定金也都悄悄留在了佟府,可她……绝不单单因此…… 若是佟煜在,也会陪她说说话吧。 小时候,她偶闯入沈计,与沈堰兄妹彻夜谈笑,又见沈家父母亲慈子孝,不知偷偷眼红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