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安排了,酒喝了,饭吃了,国营饭店多了两个醉鬼。 沈玉清和洪胜利喝多了。 酒过三巡后,两个人好似多年知己,你一句我一句,说得好不畅快,越说越喝,越喝越说,最后两人都醉了。 沈玉清酒品好,醉了便睡。 洪胜利不行,醉酒后大哭,诉说着这些年的委屈。 洪志军拦都拦不住,一脸尴尬看着沈黎:“沈知青,我爸也是被逼的,您别往心里去,他面冷心善,要不然也不会被李家人坑了。还有我奶奶的病,也是我爸的一块心病。” 沈黎问洪志军:“你奶奶什么病?” “偏瘫,这辈子都要在床上度过了。”洪志军道。 奶奶不想麻烦儿子,多次想寻死,他爹孝顺,每次奶奶寻死,他爹都哭得像个孩子,他娘也跟着哭,他们几个看不下去,自然跟着哭。 都说久病床前无孝子,奶奶病了好多年,他爹从来不放弃。 还曾告诫过他们,没有奶奶,就没有今天的他们。 当年家里穷,奶奶舍不得吃,把一口吃的都省给他们吃。 想起这些往事,洪志军眼里满含泪水。 沈黎治好过偏瘫,承诺道:“针灸可以治疗,回去后可以试试。” 洪志军喜极而泣:“真的,我奶奶要是能下床,您就是我们家的恩人。” 他爹再也不用苦恼了。 沈黎和王建国送沈玉清回家,洪三和洪志军送洪胜利回招待所。 到了沈家,陈桂珍正要去上班,看见沈玉清被人背回来,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 沈黎:“没事儿,我爸喝多了,睡一觉就好了,我给他吃了醒酒药,不伤身体。” 陈桂珍给沈玉清盖上毯子,来到客厅给王建国倒杯水递过去,这才打量着这个年轻小伙子。 人看着挺老实,二十岁出头的年纪,气质不错,长相还行,关键是人好,配自家闺女正合适。 她是过来人,一眼就看得出来,这小伙子喜欢闺女,相处一下看看,要是合适,就处对象。 陈桂珍的心不高,只求闺女能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她也不求大富大贵,门不当户不对,更不合适。 沈黎不知陈桂珍的想法,对王建国道:“要不你先回去,开车前我去找你们,咱们一起去车站。” 陈桂珍不让人走:“这小伙子送你爸回来的,难得来一次,吃了饭再走吧。” 王建国觉得陈桂珍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没敢留下,借口有事离开。 他离开后,陈桂珍问沈黎:“这人谁啊,听口音也不像辽省人,是个知青吧。” 沈黎点头:“知青点的知青,比我们早去两年。对了妈,我们车票买到了,明天就回去了,一会儿我出去转转,给你们买点东西。” 陈桂珍摆手:“别买了,你给的东西我们都吃不完,钱留着你自己花,别什么东西都往家买,你是他们的姐姐,不是他们的父母。” 她就觉得女儿太好,将来下面的妹妹弟弟不疼小黎,小黎该多伤心。 沈黎看出陈桂珍的心思,道:“妈,我对他们好,就是想让他们好过些,没想着让他们报答,他们有良心,多孝敬你们,我就知足了。” 陈桂珍眼眶一红:“我的小黎,你太好了,妈妈都愧疚。” 沈黎抱住陈桂珍:“妈,我不求别的,只盼着咱们一家好好的,齐齐整整的,要是能经常团聚就更好了。” 陈桂珍想到了在厂里的日子,叹息一声:“人生不如意的事,十有八-九,哪来那么多顺心的事儿。” 沈黎:“妈,我想在县里办制药厂,要是办成了,你和爸爸来帮我吧,我对自己没有信心。” 为了让沈黎高兴,陈桂珍随口答应,不过没把事儿放心上,制药厂是好开的吗。 沈黎高兴:“妈,咱们可说好了,这是你对我的承诺,你可不能食言。” “好好好,不食言,妈妈信守承诺。” 相聚的日子总是短暂的。 沈黎离开这日,天下起了雨,好像在为离别伤心。 沈玉清和陈桂珍撑着破伞,提着东西,殷勤嘱咐沈黎:“别省着,照顾好日子。” 陈桂珍看一眼王建国,笑着道:“要是有合适的人,千万要抓住了。” 沈黎一头雾水:“什么合适的人?” 沈玉清知道一些,笑着道:“别听你妈的,到了大队,千万照顾好自己,经常往家写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