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沈黎收拾了一些东西,骑自行车去陈家,看望陈母。 陈母见到沈黎很是高兴,又给沈黎塞了许多票证。 沈黎不要:“姥,这都是您辛苦攒的,您留着就行,我用不到这些。” “怎么用不到了,你出门在外,还是在乡下吃苦,要钱要票的地方更多,你可不能节省,亏了自己的身子。”陈母把票塞到沈黎手里,“拿着,可不能亏待了自个儿,你放心,这些票不是你舅舅给的,是那个人给的,他亏欠你们良多,你们又是他的血脉,吃他点儿,喝他点儿,都是应该的,你们不用自责。” 她算想白明白了,关系断不了,东西便宜了冯雅娟的儿女,还不如便宜自己的孩子。 这个他是谁,沈黎自然知道,就问:“他经常来吗?” 陈母想了想:“偶尔来吧,他的警卫员来得勤,隔几天就来一次,那小伙子年轻,放下东西就走,我追都追不上。所以说,这些钱和票,你必须收下。” 沈黎无法拒绝,只能收下钱和票。 她这次带了不少东西,有一箱是奶粉:“我带的奶粉多,您留下一半,剩下的一半给我小姨。” 陈母是个疼女儿的,道:“我一把年纪了,还喝什么奶粉,一会儿都给你小姨送去,可不能委屈了她肚子里的孩子。” 小女儿好不容易有身孕,一定要平平安安把孩子生下来。 陈家舅舅和舅母得知沈黎来了,很是高兴,做了着丰盛的午宴招待沈黎。 尤其是陈秋旭和陈大嫂,对沈黎那是感激涕零。 要不是沈黎,小儿子怎么可能去当兵。 陈秋旭和陈大嫂高兴,有人就不高兴,这人便是二舅母。 她觉得陈母偏心,陈桂珍也偏心。 他们都偏心老大一家。 吃饭时,二舅母故意问沈黎:“小黎呀,舅母知道你是个有本事的,把你二表哥弄进了部队,不过做人不能偏心,都是表亲,你不能只想着表哥,就忘了表弟,你表弟今年十五了,再过两年高中毕业,他也想去当兵了,你给你表弟弄个当兵的名额呗。” 陈母撂下筷子,瞪着小儿媳:“我看你是一宿没睡,白日里脑子糊里糊涂的,当兵的名额是好弄的,要是那么容易,你怎么不给你儿子弄一个去,你娘家那边的亲戚也有当兵的,找他们帮帮忙,走走关系,陈岭或许能进部队。你放心,为了一视同仁,走关系的花费,老婆子出了。” 周家那边是有亲戚当兵,可和他们关系不大,也不是大官,根本用不上劲。 大哥的亲爹是司令,她没开口呢,就被陈母堵了回去。 沈黎有了名额,只给了大哥家,果然人心都偏的。 “我娘家帮不上忙。”二舅母低头小声嘀咕一句,“再说了,小岭是陈家的孩子,不是我们周家的孩子,要帮忙也是陈家帮忙。” “什么周家陈家,能当兵,凭自己的本事去,要是没本事,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别想些有的没的。”陈母道。 二舅母不乐意:“妈,您这话就不对了,小黎把名额给了陈茂,可不是凭自己本事,怎么到了我儿子这里,就凭自己本事了。我不服气。” 陈母白她一眼:“就算名额给你,你现在能用得上吗?” “用不上可以给我侄子。”二舅母心直口快,一下子说漏了嘴。 陈母怒极反笑:“这是我外甥女的名额,凭什么给你侄子,他将来是孝敬我,还是孝敬桂珍。” 一句话令二舅母哑口无言。 她心里想:将来侄子可以孝敬她。 想了想,觉得不可能,他会孝敬他爹娘,而不是他这个姑姑,就嫂子那性子占便宜没够,竟来不知道会如何呢。 陈家这场闹剧,沈黎不放在眼里。 她也没自己还有当兵名额,就算给出去,也落不了好。 回家后,沈黎在家歇了一晚上,第二天去找洪胜利,一起来到燕京罐头厂。 罐头厂规模很大,效益也好,因此要淘汰一批旧设备。 没有关系的人,还真不知道这消息。 幸好,机械厂那边的领导和沈黎熟悉。 到了燕京罐头厂门口,洪胜利几人有些不知所措。 饶是在招待所住了一晚,开了眼界,也被眼前的大厂震撼住了。 这规模,一眼望不到头,得有多少人? 洪胜利悄然问沈黎:“咱们走过去,人家不会把咱们赶出来吧?” 他这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拿旱烟锅子的手好似在抖,脚都不知道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