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眼他绝不是多铎的对手,让他按照你的计划行事勉强还能够胜任,可他若是自做主张,那就一定会坏事,所以我们得赶紧制止他,绝不能让他由着性子胡来。” “已经晚了。”阎应元叹道,“我们现在都出不了大牢。” 范中杰闻言顿时间人都傻掉,是啊,现在都出不了大牢,这可真成了做茧自缚。 阎应元叹了口气,无奈的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辟疆兄修改后的计划仍旧缜密,要不然这次真就是偷鸡不成反蚀把米。” 范中杰苦笑摇头:“我看悬。” 外面走廊忽然响起脚步声。 …… 西门,瓮城门口。 多铎侧着头阴阴的看着冒襄。 冒襄一脸坦然的说道:“王爷,请入城。” 多铎咧嘴一笑,说道:“冒襄,你似乎比本王还要着急?” “王爷这话什么意思?”冒襄皱眉说道,“怀疑在下归顺大清是假的?献给大清的阎应元、范中杰及山阳库中百万石粮食、百万两足色银也是假的?” 多铎目光继续紧盯着冒襄眼睛,似笑非笑的说:“那么辟疆先生归顺大清到底是真是假呢?本王愚钝,还请先生直接告知。” 冒襄大怒,抻出脖子说道:“王爷,请斩下此头。” 何洛会见状赶紧打圆场道:“辟疆先生不要生气,王爷只是戏言。” “戏言?”冒襄怫然说道,“军国大事岂能儿戏?人格又岂容侮辱?王爷竟然如此对待来归之降臣,那只能说明是我冒襄瞎了眼,当斩此头。” 看着脾气上来的冒襄,多铎笑了一下,准备说几句好话。 可话到嘴边却还是觉得有必要拿言语诈一下冒襄,万一是诈降呢? 当下多铎闷哼一声说:“冒辟疆,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本王面前演戏?” “呃啊?”何洛会、屯齐等八旗贵族闻言顿时懵掉,侯方域也是懵掉。 啥意思,合着冒辟疆真的是诈降?并且王爷已经抓到了他诈降的铁证? 冒襄心下更是勐的漏跳了一拍,有那么一瞬间,冒襄真想掏出藏在护肘里的匕首刺向多铎,多铎此时近在迟尺,杀他应该不难吧? 但最终,冒襄还是硬生生忍下此等诱惑。 他冒襄也不再是刚刚离开南京时的冒襄了。 经过几个月的艰苦行军以及山阳的这场大战,他已经成长起来,多铎,我就不信你真能够发现破绽,皕亨兄的死间计根本就不存在破绽。 既便是他对整个死间计划做了一些轻微修改,依然是无懈可击。 当下冒襄哂然一笑,说道:“王爷这是要过河拆桥么?那就来吧。” “过河拆桥?装的可真像,本王差点就被你给骗过了。”多铎哂然说道,“只可惜百密一疏,呵,你们算漏了其中一样。” 冒襄却已经彻底镇定下来:“真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还装?”多铎接着说道,“本王都知道了,这是阎应元的诡计,对吧?但有一样你们没有骗本王,那就是你们确实想拿整个西城当成一个大瓮城,将本王还有麾下的六万大军骗入城中再一把火烧成灰,是吧?” 一边说,多铎一边两眼死死的盯着冒襄的眼睛。 “铿铿!”几个心急的巴牙喇已经拔出斩马刀,抵在冒襄脖子上。 冒襄却是毫无畏惧,直勾勾的回瞪着多铎说道:“多言无益,直接动手吧。” 看着冒襄坦然、镇定又无畏的眼神,多铎终于是彻底放下心,看来真是自己多心了,这并非阎应元的诡计,冒襄应是真降无疑。 否则像冒襄这般年轻出身又好的公子哥早露馅了。 多锋当即换了笑脸,说道:“辟疆先生,适才本王只是戏言耳。” “戏言?”冒襄冷笑着道,“王爷如此言语侮辱,一句戏言就可以揭过吗?大清就是如此对待降臣,如此对待士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