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一个表情,又冷又酷,很有威慑力。 “那就滚蛋收拾东西回家去。”江春儿睨眼,“反正到了战场上也不过是个逃兵,现在走,还能保住小命,落得个好名声。” 来之前听说过广武营荒唐,也没想到这般不可理喻,兵不兵、将不将的,把这当做什么地方她不理解,诚然,若是理解的话,她也就不在这了,所以没那个本事说教,其余的人怎样她管不着,只要这几个人老实听话:“谁打赢,谁就吃饭去。” “我还差这一顿不成。”陶青萍双臂一环,江春儿一颗瓜子打在她膝上,她吃痛屈膝一跪,江春儿声音随之而起:“她浑身上下都是破绽,很好打赢啊。” 陶青萍发觉竟然站不起来:“你少挑拨离间!” 江春儿道:“你手下还有十个人呢,你若输了,全都跟着你一起倒霉。” 此话一出,他们不淡定了,这里的人都不是善茬,陶青萍猝不及防迎来一掌,好在她反应快,一个后仰倒地避开,快速滚到一旁去起身,骂了江春儿一句。 江春儿面上不为所动,来掩饰内心的紧张,北军那群人就很听话,平日里只有普普通通的值守、操练,到了这里完全变样,还是文素心方才给她出的招。 按照文素心所说,这帮人武举考又考不上,干脆来这混吃等死,靠着朝廷发的军饷及各种赏赐,吃香喝辣有面子,哪还有功夫去想什么别的东西。 眼下他们四人当真打了起来,就是乱七八糟,拳脚不知揍谁,反正逮着人就打,江春儿没眼看:“你们不会二打二或者三打一么?懂不懂配合?” 如此,他们倒是一男一女两两相组了,就是下手没轻没重,江春儿还得盯着他们,碰到要害之处,她连忙瓜子弹出阻止:“下这么狠的手,他抢你媳妇了?” “他才没媳妇,军中谁不知方靳喜欢男人。” 江春儿一脸恍然大悟,又觉得此刻自己应该严肃点,好在没人注意她。 这四人在她眼里属于菜鸡互啄,配合还乱七八糟,时不时能打到临时盟友,气得差点互殴起来。 初次认识,江春儿算是开了眼界,要把他们拧成像北军那样的一根绳,任重而道远啊,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广武营足有八千人,若是个个如此…… 她无语望了望天,心中更加郁闷,但愿霍迎能够尽快,只要上边下了令,下边的人自然会跟着改动。 如此,磕磕绊绊辛辛苦苦过了小半个月,过了清明的天也逐渐热起来,晚春入初夏,早晚凉爽,白日日头越发猛烈。 江春儿这日收到一封镖局来的加急信,她不在家中,还是半夏找到广武营送来的,是陈笃行的亲笔信。 信上两件事,一件是他秘密处理了任百。 另一件是让她小心一个人,辛红诗。 江春儿知道她,辛武的二闺女,曹焕丰的未婚妻。 她想起曹焕丰当初死在雪地里,还有他屋里的那套喜服,此刻想起来,红得如血,辛红诗来寻仇也说得通。 据陈笃行说,辛红诗与方有端祖上有姻亲,辈分算下来应该是叔侄辈,两人关系极好,好得……不惜千里来刺杀江春儿,最终丢了性命在京都。当初徐青寄让桑有清把方有端的尸体带走,也指路给桑有清,让他回去查证此事,不知查出了什么子丑寅卯。 半夏看江春儿脸色不太好,想想这封信是加急的:“姑娘,怎么了?” “没什么,秋妹回来了吗?”江春儿随手一捏就把信化为齑粉,辛红诗不知在什么地方,她应该不会不自量力去找徐青寄的麻烦,所以指不准还会盯着她。 半夏呆了一下,她看现在的三姑娘,很不一样,脸还是那张脸,就是这一身装 束显得她较为清肃沉稳,双目有神,这种气质半夏也就在徐青寄身上见过,当然,在江春儿手晃了晃她眼前时一消而散,回过神来道:“前日回来了,不知跟夫人谈了什么,昨日去了白云观清修。” “能好好谈话就已经很不错了……”江春儿真担心自己不在家,这对母女又要争吵动手,“过两日我休沐,到时候去看看她。” 半夏点点头,走之前还不忘把食盒交给她:“夫人亲手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