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她脑子里忽然浮现徐青寄,有些头晕地想起上次见到他到底是不是梦境,那夜月色皎洁人似月,在这日复一日紧绷不变的北军里,似真非真。 江春儿试图想找出一点证据来证明并非梦境,回想小萌,回想客栈,甚至想想那跛脚男人是怎么被捉住的? 那么……帕子呢? 她摸摸身上几个兜,空荡荡的,叼着豆面糕急急忙忙跑回屋里,屋子不大,摆设一览无余,一眼就能瞧到压在佩剑下的一方黛色帕子。 不禁一口气松开,不再有恍惚。她上前拿起帕子仔细整理妥贴,已经过去一天,徐青寄不知还在不在客栈,会不会责怪她食言? 呸,他敢? 思及此,江春儿想尽快回清风镇,草草吃饱收拾好后,去外头询问到陈笃行此时人在仓库扈师傅那里。 说起扈师傅扈洵,他出身铸剑山庄,三十出师,下山后来到虞州兵器局,制造改良刀枪剑戟,战车弓|弩,三十五便随军而行,至今已有二十余载。他已得朝廷不少封赏,身有爵位,不过仍喜欢大伙儿称他一声扈师傅。 江春儿敲了敲仓库大院的门,里边有几个工匠在忙碌:“扈师傅和陈将军在不在这?” 其中一个工匠正要回话,便看见陈笃行和扈洵从一间仓库里走出来,扈洵年将六甲,眼神还好得很,指着江春儿面对陈笃行笑道:“一说就到。” 江春儿好奇走过去,陈笃行目光落在她左手臂上:“伤势如何?” “一点小伤,不碍事。” 扈洵白色的眉毛一挑:“可别学小霍,要该姑娘的时候姑娘,该男人的时候比男人还爷们,小霍就一直是后者。” “迎姐很棒呀。” 江春儿很佩服霍迎,整个北军都很佩服,但因跟霍迎是北军唯二的姑娘,不同吃但同住,江春儿得了个霍迎的狗腿子之荣称。 扈洵意味深长:“后者不一定就是最好啊。” 陈笃行自是知晓扈洵的言外之意,眸子带笑看江春儿反驳霍迎最好,最后清咳一声:“待会儿扈师傅就不给你剑了。” 扈洵也是老顽童一个,哼声:“你这丫头剑坏了也就罢了,怎还能弄断?” 江春儿捏捏手指:“意外,意外。” 她瞄到陈笃行手里有一把剑,虽说样式和一般的没多大区别,可仔细一看,那光泽更亮,纹理更清晰。 陈笃行顺着她的目光低头,没做犹豫递给她:“扈师傅重新精炼锻造过,更上一层楼。” “倒也不是原来的剑太差,而是承受不住你的内功力道。”扈洵一边解释,一边称赞道,“丫头有前途,前夜在大牢里捉了个人,军所都在传你力大无穷,徒手拆铁门。” “哪有这么夸张,本来就快掉了……”江春儿腆着脸嘿嘿直笑,接过来道谢。 扈洵抚须:“是小陈来找我做的。” “肯定也要谢陈哥。”江春儿惯会说好话,溜须拍马的本事都是在江家一家子身上试过的,“一定不会再断,用来守边疆,护百姓,不辜负二位大恩大德。” 扈洵又哼声:“榆木脑袋,快走,我还得忙。” 江春儿没少听人说自己榆木脑袋,很多时候她不承认也没办法,但这时,她不觉得自己哪句话有错。 陈笃行笑了笑:“扈师傅别逗她了。我二人走了。” 江春儿出了仓库也没想明白,索性不想了:“你在军所还有事吗?” “没,可以回清风镇了。”陈笃行暂留此处,就是要等江春儿醒了一道回去,“放在罗大夫那的食盒你看见没有?” 江春儿点点头:“我吃好了才过来的,对了,迎姐也很喜欢豆面糕,待会儿回去绕路给她买。” “好。”陈笃行看她脸色还是有些苍白,诚然,以前也不是没有过,但依旧心疼,一个娇滴滴的小姑娘跑到军营里来活受罪,这也就罢了,前夜牢狱之凶险,险些丧命,让他心都提到嗓子眼,方知有些事,不能再继续等了。 江春儿还惦记细作和北狼的事,不由得询问,陈笃行一五一十告知,又道:“今早在挂晓镇捉到两个可疑之人,虞州府重视此事,派了黄肖下来审问,至于你杀的那个,还在追查中。” 说到最后,陈笃行看向她:“江什长这回立大功。” “那也是陈将军明察秋毫啊……”江春儿轻快的口气里并没有太多喜悦,轻轻舒开眉头,“宋善和丁三也得记一功。” “嗯,他们也葬在无疆岭。” 无疆岭上沉睡有无数北军英魂,大部分立衣冠冢,宋善说的那八个同乡兄弟也葬在此处。 平安县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