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春儿难熬,搞不懂家里人何意,连江秋儿都被视为叛徒排除在外。 “这是要凌迟我呀……”江春儿越想越不得劲,一家人的眼神快把她好奇死,她踏进院门,忽而几声狗叫—— “咦?” 江春儿竖起耳朵四处看,然而天黑怎么也看不见,角落石座灯也不能完全照亮,又听得几声猫猫狗狗的叫声,从小偏室那边传来的:“你养狗了?” “是也不是。”江秋儿将那狮子狗的来历道出,江春儿唏嘘,连李骁的爱宠都被人欺负。 姐妹二人走进小偏室里,雪白狮子狗正和大肥猫在矮榻上玩做一团,一大一小穿了江秋儿兴起裁的喜庆小衣裳,颇有年味,江春儿眼睛亮了,两只都抱在腿上一个劲揉搓:“我还要去买好多只来,养一窝!” 江秋儿叹气:“过了元宵我就去老师那,小白就交给三姐啦。” 江春儿一愣,只听她又道:“安王若出来了,就交还给他,否则,趁夜送到御街吧,百官朝会会碰到小白,应该都认得它。” 百姓私养狮子狗有罪,平日里江秋儿看得紧,不让狮子狗乱跑,还好很安分。 江春儿应下,不过她相信李骁会活着出来的,她摸了摸雪白柔软的毛发,心中万千滋味:“魏显裴的事,爹怎么说?” 原是想等李骁一把火烧了潼州那批人,如此,婚事自然作废,现下李骁泥菩萨过江。 说起这事,和江秋儿料想的一样,魏显裴在曲见已然把她的名声败光,江老爷前几天回京问她有没有给魏显裴的信物,她当即否认,而魏显裴给她的那块玉佩,早就让徐青寄一掌拍得粉碎,换钱都嫌脏。 至于提到魏显裴有她的手帕一事,她当场就气哭了,一口咬定是被偷的。有信物便是私定终身,纵两家有意,这事都不光彩,又引人遐想。 江秋儿道:“所以兔子急了也咬人,爹来京前派人去巡台投了检举魏家的信。” 监察御史有风闻奏事权,魏家经不起严查。 江春儿挠挠头:“……巡台?什么巡台?” “两个月前安王始设御史巡台,在桂陵,监察地方官员,百姓匿名检举。” “难怪严唐这么恨李骁……”江春儿揉着狮子狗的下巴,低声,“你料到爹会处理魏家的,是不是?” 江秋儿风轻云淡:“死了魏家,也有下一个用同样的路数对待江家,所以是谁都一样,爹从不轻易得罪人,魏显裴若安分守己,或许能过好这个年吧。” 兔子急了也咬人,何况江老爷。 江春儿小声:“若是没有巡台?” “想坐长史位置的人很多。” 江春儿顿悟点点头,旋即唉声叹气:“你这么聪明,你倒也替我想想爹什么意思啊……” 江秋儿道:“以不变应万变。倒是三姐你怎么想的?” “我呀……就想一如往常。”纵然徐青寄明白她的心意,可家中这么多人肯定站在她这边,到时候对徐青寄施压,徐青寄不得埋怨她? “让他好好练功,成为天下第一。等他得偿所愿呢,就跑不掉啦。”江春儿眯眼笑笑,俏面有点红,凑近江秋儿嘘声,“他心里才不是没有我。” 江秋儿皱眉:“他和你说了?” 江春儿摇摇头。 江秋儿却现实得很,不过没说出口:万一徐青寄死在惊涛门呢? 这种赌,换做是她,绝不会赌。 “不开口,也不承诺,吊着你,显然没有担当。”江秋儿决定掐灭江春儿的这团火。 江春儿那能让人说徐青寄坏话,好姐妹也不行:“从小到大他帮你多少回了,怎就没担当?” 江秋儿也不服:“对你没有。” “你就只知道你那堆画,感情之事半点不懂。”江春儿把狮子狗和大肥猫塞进江秋儿怀里,走了。 “这两有什么关系?”江秋儿放下俩小宠跟上去,“上次你追着安王也这么双耳闭塞双目失明,你……” “嘭!” 江春儿摔门关上。 就说江春儿的脑子里成天东西瞎想半点不切实际,江秋儿紧紧抿着嘴:“三姐,眼睛能看到的,脚下能踩到的,才是存在的,其余都是空话空想,一生宝贵,当及时止损。” 回应她的是一片寂静。 这下江秋儿也气了,恨铁不成钢的气。 一阵夜风吹,又开始下雪了。小院子里挂满了红灯笼,贴了窗花,还有三日就过年了。她其实知道江老爷的意思,过年,阖家团圆,一家子一年到头没有几天欢聚的日子,旁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