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王殿下多年筹谋,当真就这般放弃了?” 瑾王懒懒躺在亭中软榻上,微闭的双目看着天边的风雨欲来。 “嗯,我云家的皇位,真是谁坐谁短命。” 瑾王忽然微微支棱,对着墨先生诚恳道:“不过先生放心,你跟随本王数年,一直以来忠心耿耿,本王知你有凌云之志,只是因着令尊身份而无缘朝堂,本王可以替你举荐。” 现在六姐对他还是挺好的,他还没开始犯浑,还是能说得上话的。 墨先生:“......” 个屁的好几年,我才来几天,都是是不入流的障眼法罢了。 他要是能在人间待上几十年,谁还搭理瑾王,自己动手不更快? 瑾王以为他的沉默是意动了,他还直起身说:“你喜欢京官还是外放?本王都能安排一二。” 墨先生忽然就懂了,这瑾王分明是觉得自己烦了,迫不及待丢给女帝! 看着眼前突然变得混不吝的年轻男子,墨先生差点没忍住自己的拳头。 想祂当年何其骄傲,万魔拜服,何至于受这种鸟气! 瑾王这种菜,送到祂面前都不屑下口,嫌弃。 拼命忍着把拳头塞进瑾王嘴巴里的冲动,墨先生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愣是没激起瑾王的半分野心。 有那么一瞬间,墨先生怀疑自己不是给瑾王灌了一段记忆,而是把懒得升天的懒鬼魂魄塞进瑾王的躯体里了。 现在云姜是人间帝星,受天道庇护,命系千万人口的运道。 他力量不足不能动手,那就让这个伪帝星去跟云姜斗,至于什么因果让伪帝星受着去。 墨先生定定看了瑾王几眼,忽然说道:“瑾王殿下,您当真就认为女帝不知晓那假陆五小姐与您相关?” 瑾王一怔,被刻意忽视的问题再次被挖了出来。 “王爷英明,当初接触那假陆五小姐的只是冒充您身份的下属,但是如今女帝处理这桩事情这般迅速,你我还未收到风声,那装着家陆五小姐的囚车已经走出了景都。您又怎知晓这几日时间里,”墨先生压低声音:“女帝没有从假陆五小姐嘴里听到关于王爷的构陷之词?” “您又怎知晓如今女帝是静而后动,还是对您一如既往?” 帝王心,深不可测。 亲爹都吐血了都敢逼着他写传位诏书,还能指望这种冷血女人有几分真正的亲情。 瑾王沉默,不免想起当初跪在床边的推辞。 如果不是云姜站在门外听着,现在皇位上的人就是他,而不是云姜。 今早上他就被女帝拎到英政殿里骂了一通,勒令他三日内给她个交代,不然唯他是问。 既不想自爆是他散播谣言诬陷女帝,也不想继续掺和那些只会催催催的余孽们的事情,瑾王还真有些头疼。 * 春雨霏霏之时,清明将至。 清明当日 需举行祭祀, 帝后同行, 前往祭坛祭告祖宗。 往年清明祭祀总会有人以为这是很好的机会,想跳出来搞点事情,最好能刺杀成功。 女帝不是因为吃素才坐上皇位的,御林军们也不是因为长得够高大就能当上御林军的。 结果当然就是屡屡不成,屡试屡败,死伤而归。 一路上护卫随行,帝后仪仗浩荡,景都中最宽阔的大街都被站得满满当当。 走在前边的就是女帝的銮驾,华贵庄重,威严深重。 其后才是皇后的鸾驾,风采不输,大小跟前面的銮驾无甚太大差别,连颜色都一样,也只有轿撵周边的绣纹有着明显差别。 最后才是大臣们的车驾,长得望不到尽头,他们等到山下的时候才步行上去,显示诚意。 两侧都身形高大的御林军一路守卫,玄色轻甲加身,腰佩长刀。 御林军是天女近臣,代表着天家脸面,那周身气势真是让围观百姓们不敢高声谈论,安静站立在路道两旁。 直到帝后仪仗远去后才缓缓松了一口气,用发亮的目光互相讨论,不是陛下的车真的好大好大,就是娘娘的车真的好好看。 听说皇后娘娘十几岁时就是景都公认第一美人,还是珍贵的坤泽,真想见见娘娘真容。 之前只能见到皇后的侧脸和背影,光是背影都令人遐想不已,就更加对正面产生好奇。 至于陛下的真容,大家早就看过了,还是皇女时期的陛下经常行走宫外。 如果说陆皇后如月仙般清绝神秘,那陛下真容就是与明烈日光比肩,一眼惊艳,就再也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