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那写满字迹的信件收好,装回密函中。 云姜对桌案下单膝下跪的飞鹰卫道:“此事已了,你退下吧。” 浑身漆黑的飞鹰卫应一句是,转瞬消失在眼前。 “惠素。”云姜递出密函:“你将这送到停凰...也罢,朕亲自过去一趟。” 左右今天无甚要事,与丞相约好的时间门是在下午,还能顺便在停凰宫吃顿饭。 说动就动,浩荡的仪仗便朝着停凰宫而去。 女帝亲临停凰宫的次数屈指可数,说女帝不喜皇后,但整个后宫也只有她一人,连宠幸的宫女也不曾有。 要是说女帝一心一意,倒也没有,常年独居凤翔宫。 最后只能用她诚心守孝这个理由说服自己——是个人都知道这个理由究竟有多扯,先帝跟陛下都是相杀父女,半夜蹲床头等对方死的那种。 要不是在前朝时女帝一直重用陆帅,要钱给钱要粮给粮,又对着皇后并无诸多束缚,都以为她厌弃皇后。 不过宫中对皇后的看法就是——迟早被厌弃,不然也不至于让假陆五小姐在中宫面前耀武扬威起来。 换做寻常皇后,对你下毒就下毒,连停凰宫都不一定出的去,怎能因为这点小事处罚自己的妻子。 作为上位者,就是这样不讲道理的。 也是西境路遥,经过女帝的有意隐瞒,陆帅还不甚清楚自己女儿前几年一直都被冷落。 就算他知道,除了多问候几句,总不能如其他泰山一般明目张胆去质问。 身为臣子总不能将目光放在帝王的后宫中,以免落下窥视后宫的罪名,之后成为杀了他的刀。 不过数日前帝后争吵,女帝主动求和就让不少人惊掉下巴。 大多数人以为自己不是还没睡醒,就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之后发生的事情让后宫上下更加迷惑。 陛下亲临冷宫接皇后出来啦。 陛下好像又跟娘娘吵架啦。 陛下又去冷宫接...没接到,在冷宫里睡一晚啦。 现在就是陛下又去皇后宫里找娘娘啦,真是情意绵绵,一刻见不着都不愿意。 世界变化得太快,奴婢们真的有点赶不上陛下的进度。 不知诸多宫人究竟在想什么,銮驾逐渐行到停凰宫门前,上下宫人已经在门前等待迎接。 “臣妾/奴婢参见陛下——” “平身。” 云姜一下车就托着陆沅的胳膊起来,齐步往停凰宫内走去。 “下次见着我就别行礼了,我看着脖子累,站着等我就行。”云姜说。 陆沅便跟着往里走:“怎能如此,臣妾身为中宫皇后,理应做表率,不可那样轻浮无礼。” 云姜脚步一顿:“你今天怎么说话那么酸呢?” 陆沅目光迷惑:“?” 云姜凑到她耳边:“就那种天天之乎者也,长篇大论 证明礼不可废的酸儒的那种酸。改回去, 自称臣妾太疏远了, 没把我冻掉牙了。” 陆沅:“这是停凰宫...” 云姜满不在乎道:“停凰宫又怎么了,它是你住的宫殿,又不是你的牢笼。” 不给迂腐皇后一个反应过来的机会,云姜抽出袖中的密函放她手里:“这是关于陆五小姐身世的证据。” 陆沅瞬间门被转移注意力,低眼看见信封上还有撬开的封口火漆印,是火红猎鹰形状。 展开信封,仔细读过上面内容,第一行就叫她笑意收敛。 读罢,陆沅脸色沉沉,几乎要将纸张掐出痕来:“竟敢偷梁换柱,冒充忠烈遗孤,真是烂心烂肺可恨至极。” 云姜挥退曦月等人,亲自倒茶推到陆沅手边:“放心,她不会有好下场...不如交给你处理吧。” 陆沅惊讶道:“我?” 云姜慢慢喝茶,放下茶杯才说:“毕竟冒充的是你陆家的人,按照景律不过是判流放。” 陆沅一手包着茶杯,另一手还捏着信件:“她贪图富贵盗玉,不惜后背刺上胎记,让她一无所有地流放,吃尽苦头不是正好的事情吗?” 毕竟流放之苦,非常人能忍,更何况是娇弱女子。 云姜:“好,就按你说的办。” 陆沅又问:“上面还说真正的五妹出逃后被一家农妇收养,她可安好,什么时候能抵达景都?” 云姜说:“那农妇不是真正的农妇,是镇上的暗娼。她看中五小姐模样好,就强骗回去养养,打算做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