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莲花笑着摇摇头,“也是年少时,太过天真。” “谁十七岁时又不天真呢?”叶灼轻笑,“就像方大少爷,不仅天真,还清澈愚蠢呢。” ??? 谁清澈愚蠢??? 没等方小宝发作,叶灼继续幽幽道:“只是方大少爷有天机山庄为后盾,而李相夷没有遇到那个能纵着他天真的人。” 方多病反应过来,难以置信,“所以叶姑娘你是想做这个人?” 纵着李相夷的天真,放眼武林,谁敢说这话。 “可惜没来得及。” “我离了袖月楼以后,想去看看他眼中的江湖。” “稍一留心,就发觉他树敌实在太广。好像各个方向都有冷枪暗箭,简直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 “有些苗头我顺手解决了,麻烦一点的修书给了百川院,可没想到,百川院自己会出问题。” “那时候我觉得没去四顾门是个很正确的决定。” “但后来每每回首,又觉得若那时不顾虑那么多,也不会让他掉进这种显而易见的陷阱……” 我总是笑他天真,笑他端着没必要的骄傲。 结果我自己也是犯了又犯。 年少轻狂,谁又不是呢。 李莲花唇角勾起了一丝温润的笑意。 很多他从前隐隐约约知道,但又看不分明的事,在叶姑娘眼里一清二楚。 甚至有些连他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小心思,都能被一一说中。 而她说起这些人心暗流,却仿佛在说一个精巧的机关,世事皆是如此,无人有错。 其实,当年李相夷不喜叶姑娘的根本原因,是他对叶姑娘有一丝丝难以明言的畏惧。 是的,畏惧。 叶姑娘总是有本事按着所有人的头,强迫他们直面心里最不想面对的‘真实’。 而李相夷最不愿意知道的,就是他在意的人全都没那么在意他。 无论他多么热烈想要去维持,红绸剑舞博美人一笑,挖地道去向她道歉,搜罗天南海北的礼物,可以为他们所有人豁出命去,但往日情谊好像总是被风一吹就散了。 他好像融入不了任何人。 直到那年东海,叶姑娘没有逼他去看,命运却将棋盘掀了个底朝天。 他从前想不通,也不愿将责任都推到旁人身上,只好迁怒于李相夷。 却原来,只是不合适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