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一切,叶从霜忍不住看了一眼她,眸中的意外和意想不到都是从这双纯洁干净的黑眸里传达出来。 鄢九歌只是淡淡瞥了一眼旁边的人,问道:“怎么了?” 叶从霜笑的温和。 低头看着自己的手心,道:“以前的九歌,可不似现在这般心思缜密。” 从上次听闻她说过锦衣卫抓到替死鬼,听她说完一席话之后,只觉得,她变了,变得心细事事想的周到,所有事情都能想到别人想不到的点上,不知是该说她本就聪明伶俐,心思缜密,还是该说,曾经那个纯真爱笑,爱打抱不平的小姑娘已经长大了。 “是吗?可是,我本就一直这样。”鄢九歌反而没有多大心情起伏,看着一桌子的菜井然有序的为叶从霜布菜,道:“出都出来了,吃完饭在回去。” 现在的她,没有心思去想叶从霜对她的看法,脑子里全是顾行止,这男人总是就是能给她整出意料之外的惊喜。 饭桌上,萧彧在为她布菜,面前的小碟里全是她爱吃的,满满当当,整整齐齐的堆在一起,看着面前似是小山的小碟瞬间有些无从下手。 “这未免也太多了。” 她盯着面前这个小山移不开眼。 “多吗?” 萧彧手上动作没停,他恨不得将桌上的所有菜都全部夹给她,奈何,小姑娘挑食严重,并非什么东西都吃,只能在她爱吃的菜系里多夹点给她。 “你多吃点,身体不好的人就是要多吃饭,要不然怎么支撑一天。” 他说的有理有据:“况且,你还活蹦乱跳的,根本闲不住,好不容易出府一趟还给自己整出点伤,不是扭伤就是见血,多不吉利,改天有时间,回到盛京去的潭柘寺上上香,去去晦气。” 鄢九歌只能赔笑:“但是我真的吃不完。” 闻言,萧彧只是看了她一眼,道:“没关系,慢慢吃,总能吃完。” “..........” 饭桌上所有人都已经吃完离桌,斗鸟喝茶,勉强吃完午饭,撑着肚子躺在椅子上,生无可恋的看着桌上难得一扫而光的菜盘,险些两眼一黑晕过去。 “九歌,喝点茶。” 叶从霜倒了杯茶给她:“待会我就走了,早些回去,别滞留太久。” 鄢九歌摆摆手:“我喝不下。” 撑着身体坐起来,道:“行,你也别忙太久,什么事都是外祖母给你准备好,别瞎忙乎。” 叶从霜点头,起身离开。 端起面前的茶,茶香四溢,口味清淡,入口带有微微苦味,喝完一杯茶,鄢九歌看着沉底的茶渣,当真不知道这茶叶是有什么好喝的。 “——这茶。” 她缓缓道。 萧彧坐在她身边,问:“茶怎么了?” 她道:“没什么,就是不知道为什么带点苦味的茶会有这么多人喜欢。” 萧彧笑:“我也不喜欢,可能投其所好。” 喝完一杯茶,站起身想要离开,她道:“我还有事,就先离开了。” 萧彧又问:“需要我帮忙吗?” 鄢九歌想了想,直接否决:“不用,我能处理好。” 话落,她推门出去,走在大街上,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最后在一家茶楼停下,是上次她和顾行止谈话的那家茶楼,只是带着探究意味进店看看,没想到,当真在二楼最里面的包厢看见想见的人。 “你还真是让我好找。” 鄢九歌直接推门进去坐在他对面,而顾行止像是提前预料,看见对面的人一点反应没有,更多举动也只是动作有序的端起桌上的茶壶为她斟茶。 看着他动作,她微微蹙眉,道:“有什么事就直接说吧。” 顾行止轻轻一笑,道:“小姐还真是慧眼,一眼便知我有事相求。” 鄢九歌端起面前的茶杯,放入唇边微微抿了一口,看着茶杯里的茶水,是桂花茶,不是茶叶茶,带着淡淡桂花香,入口香甜。 “娶从霜姐并非你的意思,像你这种清楚自己知道想要什么的人,是不会轻易妥协,要不然你也不会离家出走半年。” 顾行止依然轻轻笑着,只是这笑过于冷漠疏离,像是透过她在看另外一个影子,他道:“这是她最爱的桂花茶,平时她身体不好,能做的事有限,一天下来,做的最多的就是在这茶楼喝上一壶桂花茶。” 鄢九歌很快捕捉到哪里不一样,顾行止口中的她应该就是话本里的远房表妹,只是话本的陈述真真假假,而看话本的人只是图个新鲜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