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忆在翻涌。 “小三,你最好给我离许锐今远点。” 小三。是的,小三。 “你闭嘴!给我滚。”邹纪语再也忍不了了,没有人见过他发这么大火。 夏凌也有点被镇住了,转身故作轻巧地离开了。 “陆衿,没事吧。”邹纪语拿纸巾给她擦脸,她只是僵硬地站在那没有反应。 等到夏凌离开,陆衿才滑跪在地上,晕了过去。 “陆衿!陆衿!!”邹纪语慌了神,点点才从厕所出来,看这气氛就知道不寻常,再走近一看发现陆衿晕倒在地上。 “送医院啊。” 邹纪语抱起陆衿,点点抓起车钥匙,一行人赶到医院去。 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校园传奇一般的夏凌竟然是这样的人,她一直是文科里的佼佼者,是学弟学妹的榜样,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榜样竟然是这副模样。她那么精致高档的皮囊里住着如此俗不可耐的灵魂,真是难以置信。 小三。一个女孩要是被这么误解,该是多么难受。他望着陆衿,心里升起无限的疼惜。 “出去吃烧烤吗?我想吃羊排!还有烤茄子!”邹纪语走进病房,就对上陆衿亮晶晶的眼睛。“今天出院,要好好庆祝一番!” “行啊。我请客。” “这么大气啊,那我大吃特吃,宰你一顿,也不怕?” “不怕。”邹纪语笑,顺手牵过陆衿。“牵手吗?” 陆衿却躲开了。 “还是有点不太习惯。”她抱歉地说。 她和邹纪语之间似乎总是发生这样的事情,重逢、共处一室,命运一次次为他们制造机遇,拥抱、接吻,好多事情来不及想清楚就如同本能一般发生了,那么淋漓畅快。可是这是对的吗? 陆衿一直是想的多,做得少的人。她从不会在毫无打算,毫无计划,毫无把握的情况下做出什么事来,即使再想做,也必须在脑子里琢磨清楚。而邹纪语好像是那个意外,对于他,陆衿总是有许多不清醒。 她现在清醒一些了。抛开她的感觉不谈,邹纪语真的觉得自己是适合他的那个人吗?他喜欢的一直是自己记忆里的那个陆衿吧,可是如今自己只是住在那个皮囊里,皮囊之下的陆衿他也会喜欢吗?自己身上的非议太多了,连自己都喘不过气,连自己都没法心安理得的原谅自己,他可以吗? 这些破事,谁可以呢? 只求一个nt就好了,不要奢求太多,就这样就好了。陆衿心想。 两人于是并肩走着,夜幕降临,华灯初上,医院外的停车场显得开阔,陆衿贪婪地呼吸着新鲜的空气。 “小衿······” 陆衿怔住。邹纪语车旁站着一个男人,是孔非。 邹纪语记得他,在咖啡馆见过,知道是陆衿的前男友。 “好久不见。”陆衿攀上邹纪语的胳膊,在说话的间隙牵上了他的手。 邹纪语没有说话,也没有反抗。 “有什么事吗?” 已是深秋,夜晚的风已有凉意。三人对望着,相互之间较着劲。 “你身体还好吗?今天在医院见到你,有点担心。”说完又连忙向邹纪语解释,“作为朋友的关心,别误会。” “挺好的。对了,和你介绍一下,这个是我男朋友,邹纪语。上次在咖啡馆见过的。” “挺好。”孔非笑着,心如刀割,这风越吹越冷。 “怎么这么巧在这碰见你?”陆衿拢紧外套,问他。 “我随便逛逛。” 三人当然心知肚明,这个时间点,精准地蹲守在邹纪语的车前,不会是凑巧。孔非自在医院看见邹纪语和陆衿之后就一直关注着两人的动向,邹纪语今天回车上拿东西的时候,他远远地记住车的位置与样子,预谋着这次见面。 “我要去北京了。” “回北京?”陆衿还是没掩藏住自己的情绪,是不舍,是眷恋。 对于孔非,北京是一个身在心不在的地方,他早说过,没有陆衿,哪里都不是家。所以他说“去”北京,就像他说“去”世界上任何一个地方。对于陆衿,北京是孔非无论怎么都离不开的归宿,就算他为了爱情留在自己身边,北京还是有他的家人,有他亏欠过的妻子和孩子,所以陆衿说他“回”北京。 一去一回之间,是说不出的苦涩。 “是啊,是时候回去了,总不能死在这。”孔非苦苦地笑,对面两个人却笑不出来。 “那·······一路顺风。”陆衿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