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屋内,赵政将晚膳轻轻放在桌上,动静很小,却仍是把房荞吵醒了。 女孩幽幽睁开眼,眸中水汽朦胧,一副不知身处何地的模样。 赵政见状,快步走到榻旁,紧张问:“感觉如何?” 房荞抽了抽鼻子,依旧是堵得厉害,呼吸不畅:“老样子,鼻塞好难受。” “忍一忍,很快便好了。”赵政皱着眉头,有些心疼。 他急忙把饭菜从膳盒间取出,不用看便知和往常一样寡淡。 两碗白粥,一盘酱萝卜。 房荞瞧见他愈发蹙起的眉,强忍着浑身的无力感从榻上撑起,端过一碗粥便喝起来。 “唔,小孩子不要总皱着眉头,会变老的。”她的嗓子很不舒服,声音有些沙哑。 赵政眼睛一眨不眨地监督房荞把粥吃下,才似突的想起什么事来,手指探入自己有些磨损的衣袖,取出方才小宫女塞过来的物件。 这是一只做工精美的小匣子,不过四分之一手掌般大小。 昏晕的烛光下,匣子上点缀的玛瑙散着好看的浅光。 房荞被吸引,忍不住问:“此为何物?” “不知,方才送膳的小宫女硬塞给我的。”赵政边说边小心拨开匣子的暗扣。 “啪”的一声,匣盖弹开,露出小方被人折了好几下的布帛。 赵政屏住呼吸,将其仔细展开。 待看到其间的内容后,他整个人又陷入一种茫然的状态。 房荞凑去看布帛上的字,却被赵政轻巧地挪开了。 她有些愤懑地看向他,水灵灵的眼中写满了不解和气恼。 赵政涩涩一笑,伸手将从她身上滑落的被褥重新盖回去。 “我恐怕……要回秦国去了。”他垂着头,不敢与房荞对视。 她是赵人,于情于理也不会同意与他一同去秦国的。 不想,房荞一个激动,仿佛要从榻上蹦起来。 “真的?!何时启程?”她的面颊染上淡淡的红晕。 “义父道秦欲攻赵,赵王极有心意将逼出质子作威胁,只是父亲母亲已早早脱身,不过多久赵王便会发现,届时我们必死无疑。情况危急,时不我待,三日后赵宫大宴,义父会设法送我们出城。”赵政言简意赅说明来去。 “好,我明日便收拾收拾东西。”房荞点头。 “阿房不是赵人吗?怎会愿意入秦?”赵政感觉自己有些看不懂面前这个女孩了。 房荞疑惑看了他一眼:“我何曾说过自己是赵人的?” 赵政语塞,顿时觉着自己一直是自作聪明了。 房荞叹息一声,正了正神色:“我来自很远很远的地方,我们原本是相隔极远的……”远到穿越了两千多年的时空。 “总之阿政不要多想,你要去哪里,我定会伴你左右。” 赵政心中仿佛落下了一块巨石,沉沉的,却叫人踏实。 日头刚攀上山头,邯郸城便早早热闹起来。 集市上,身着灰布衣裳的小厮穿过喧闹的人群,拐进一道偏僻的巷子中。 巷子深处是吕大人的府邸。 小厮停在大门前,小心翼翼地环视四周,然后开始敲门,三短一长。 吱嘎一声,门开了。 “事情已办妥。” 几颗碎银子落在小厮掌心,他满意地颠了颠,转身离去。 下一秒,大门合上。 —— 低奢的房内,浮动着淡淡的檀香,其间夹杂着些许暧昧气息。 半掩的床纱下,一男一女正在和谐和谐,发出令人面红耳赤的声音。 何管家先是在门外轻轻敲了几下。里面似乎收敛了些,声音渐渐低下去。 “大人,政公子已收到消息。” “知道了,退下。”屋内又传出男人浑厚的声音,伴随着女人宛若莺啼的声音。 何管家悄无声息地离开后院。 过了许久,屋子里的一场云雨之事才结束。 女子趴在男人的胸膛上,面容红如娇花,不住喘息,男人则是一脸湿汗,大掌揽在女人肩上,有意无意地捏揉着。 “不韦,别闹了。”赵鸾抓住吕不韦在身上作乱的手,闭着眼娇哼。 吕不韦反倒是心情不错地放过她,起身穿戴好,又恢复了人前冷淡禁欲的模样。 “我在宫中已安排好人手,后日亥时你便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