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目的不过是想掩饰丑恶,做足表面功夫,哄住皇帝罢了。 要指望聂图为王营翻案,不如相信六月飘雪。 可这些只有关秋屿一个人知道的内幕,说出来也不可能取得洪钧的信任。 便罢了,都不必再多说。 “谢谢叔叔提点,今日见面多有匆忙,若来日还有机会再见,定当与您开怀畅饮,好好话旧。” 关秋屿说完辞别,拉上一旁愣神的慈琰,转身往外走。 “你这孩子,急个什么?” 洪钧并不气愤,三两步追上关秋屿二人,蹙眉道:“救命之恩,还没报答,至少留下吃顿饭吧。” 如此说着,他又看向慈琰,悄悄给了个眼神。 慈琰看明白,却不想配合洪钧,便也对洪钧福礼,道一声“饭也留着下次再吃,告辞”,接着,她拱了下关秋屿的手臂,两人对眸,便继续往大门外走去。 “秋屿啊!若你明年还要府试,记住……一定低调,低调啊——” 身后回响着洪钧的话音,融进穿堂风里,断断续续,高高低低。 慈琰不禁回望,面露疑惑。 “王营,于毅,洪钧,他们这些人的举止都好奇怪……一面劝你放弃,一面又像是在帮你。” 关秋屿轻“嗯”了声,不置可否,更没回头去看。他拉着慈琰,径直行过两条街,转进相对偏静的巷子,到一处不大的客栈里,跟伙计要两间房。 可巧,只剩下一间。 慈琰对那伙计摆手,故意压着嗓子,学男人说话,“无事,一间就一间,钥匙给我。” 她接了钥匙,拉上关秋屿上了二楼。 砰一声。 门关起来,隔绝了外面的喧扰,慈琰跑了一天,也累了一天,干脆合衣倒躺在屋内唯一的床上,没一会便翻身去找了周公。 关秋屿喊她却没人应,到床前去,俯身看她闭着眼睫。 他展开被子为她盖好,自己到楼下多要了两把高背椅,在床尾的窗下摆好,打算将就一夜。 “低调。” 静夜里,忽然响起细微的话音。 关秋屿微微一惊,抬头往床尾看,见慈琰已经醒来,半撑坐着看向他这边。 他只能也坐起来,问她道:“是不是床不舒服?” 慈琰摇头,一脸正色,“不是床的问题,我是在想……洪钧今日最后叮嘱你的那一句,到底有何深意?” 关秋屿听到这里,抹黑去桌上倒了杯茶,端到慈琰手边。他自己就站在床下,凝眉看着慈琰。 “那你如何想的?” 慈琰喝了口茶,嗓子更显润泽,说出的话音更动听。 “他的意思,是不是希望你明年也考砸?” 这话倒真提醒了关秋屿,他顺着慈琰的分析往深处想了想。 其实,洪钧不是第一个提醒他低调的人,还有先前的王营、于毅,都对他说过一样的字眼。 在考场低调? 大家是在建议他不要出头,不要中榜首,混在其他考取学生里,蒙混过关? “你这主意不错。” 关秋屿评价一句,抻起胳膊,打个哈欠。 “啥不错?你梦游了?明年再考砸,还怎么回京?” 慈琰边说边冷笑,她从床沿站起来,近距离看着关秋屿的眼睛,却又是一愣,“你不会真打算考砸吧。” 关秋屿对她回笑,他精神紧绷一天,同样累到心竭。 “能不能先让我睡觉?明天还得会一会刑部专员,你也不能缺席,陪我一起。” “干嘛,这就看出我的重要性了?” 慈琰放下茶盏,回身到床上躺着,口中的嗓音变得含糊不清。 “要我说,就该给这□□官每人备一杯毒茶,喝完了茶,事情全了了。” 关秋屿蜷身躺在椅子上,听言哑笑。 “博县山林里那么多毒蛇,真想让刑部专员死,哪儿用得上你动手。” 这本是半玩笑的话,慈琰听了却又没回应。 关秋屿枕在自己手臂上,仰面等了片刻,寻摸慈琰已经睡着,便也合上了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