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知道我的情况,我今后怕是无暇考虑这些。若大爷心疼令妹,不如另外找人吧。” 关秋屿尽量轻语细声,也很庆幸,不必当着慈琰的面说这多伤心的话。 他见慈琅和王覃夫妇面上都显出怔愣,忙一拱手,让他俩留步,转身踏上归家路。 他也并不知道,王覃在他走远之后,悄悄看向侧面的院墙,攥紧了手里的帕子。 关秋屿是在进村前碰上慈琰的。 日光渐昏黄,气温降了不少,他见慈琰没戴帷帽,就那么站在小路中间,拢着蓝袄袖子看他,目光里饱含深意。 “你怎么来村里了,张大哥请你来的?我娘没事吧?” 关秋屿问题太多,却句句不离病,听得慈琰胸口起伏,半个字都没和他扯。 她朝他身上扔下个不大的布包,一扭头就径直往村口走。 关秋屿感觉出她情绪不对,猜到她来不是因为他娘发了病,只能快步追上去。 “那就是又和你爹闹了?他——” “没闹。” 慈琰的话音简短,掷地有声,甩在关秋屿脸上,像一串冰溜子,生疼生疼的。 “我说了不嫁人就不嫁,要有人非想娶我,我也不嫁!永远不嫁!” 至此,关秋屿终于恍然,他今天在慈琅府门前说的那些拒绝,应该都被慈琰在暗地里听见了。 “不嫁人,我知道了。那你背着包裹过来,是打算住下?” “是要住。那两间房,本就是你给我盖的,我只是一时搬走,现在回来,你不能不让我住。” 慈琰拿袖子抹了抹眼睛,“风真大,眼里迷了沙,有点疼。” “先去我家吧,给你打盆水洗脸,我去收拾收拾你那屋子。” 关秋屿闷声回应,早已看见了她眼底的洇红。 俩人一前一后,不搭腔地走。 路两边围了许多乡亲,一见关秋屿就上来恭贺。末了,再拉着慈琰说“多日不见,好想姑娘”。 慈琰眼睛不便,开始是埋着头,听大叔大婶说几句,被关秋屿一下拦在身后去。 关秋屿呵呵笑着对叔叔婶婶挥手,干脆牵着慈琰的胳膊,推说:“慈姑娘是我请来给娘看病的,不好意思,要先走一步了。” 这话奏效,众人一哄散去。 慈琰仰头看着关秋屿,冷道:“你是读书人,怎能张口就是谎话?” “……” 关秋屿无语凝噎,只管拉着慈琰回了自己家。 门前,二弟关秋峥最先迎出来,却没想到大哥带着慈琰一道出现,原地愣了愣,“姐,怎么——” 话没说完,小妹关秋玉也跑出来,一下扑进慈琰怀里,带着哭腔喊“姐”。 慈琰眼睛里还迷了沙,半睁半闭,蹲下来看关秋玉,“我们玉姑娘这么高了,也越来越好看了呢!” 关秋玉今年八岁,遗传了母亲云氏的清冷五官,明明半大不大,却比二哥关秋峥懂事不少,此时靠在慈琰肩上,软软地悄声问:“是大哥去接的姐?娘前日还念叨,说姐不在家里,没人陪她说话,怪不习惯。还有我,也很想姐,那时你走留下的医书,我认真看了背了,就想着日后见面,能帮姐一起分药理药……” 慈琰愣住,眼前关家人对她的热情欢迎,是叫她猝不及防的。 她这二十年,几乎活在与世隔绝里,生性纯粹如无尘之冰,虽在父亲慈享田那里受了些委屈,但与其他人之间,从来都只维持可近可远的疏离关系。好似在这世上,没什么人需要她,她也不需要与什么人靠近。 直到关家人出现在她的身边,对她的情谊那般简单生动,那般留恋依赖。 “你大哥……” 慈琰自己拉回思绪,回头去找关秋屿的身影,见他在水井边忙着打水,便把真话都咽回肚子里。 “对,是你大哥接我来的。其实,我也很想念你们。” 这日夜晚,关家的屋里难得闹哄。 一向勤俭的母亲云氏,特意叮嘱关秋屿取了二两灯油,把屋里各处都照得亮堂。 张大嫂来家里帮忙,做了一大桌饭菜,张大哥和张小七围坐在云氏身边,陪着云氏与慈琰说话。 而在慈琰的怀中,小妹关秋玉靠抱着她,双手环住慈琰,眯着眼笑。 一家子喜气融融,倒是安静坐在一角的关秋屿和关秋峥俩兄弟,显得沉默。 “大哥,祝你四月府试也能一举高中!” 关秋峥九岁,因为一直留在家,不太见人,性子稍